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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目 提要 序、跋 正語作詞起例 影印版:中原音韻

正語作詞起例

○ 音韻不能盡收,《廣韻》如“崆峒”之“崆”、“乃駕”之“乃”、“倥傯”之“倥”、“鵓鴿”之“鵓”字之類,皆不可施于詞之韻腳,毋譏其不備。

○ “龐涓”呼為“龐堅”,“泉堅堅而始流”可乎?“陶淵明”呼為“陶煙明”,“魚躍于煙”可乎?“一堆兒”為“一醉(平聲)兒”,“卷起千醉(平聲)雪”可乎?“羊尾子”為“羊椅子”,“吳頭楚椅”可乎?“來也未”為“來也異”,“辰巳午異”可乎?此類未能從命,以待士夫之辨。

○ 余與清原曾玄隱言:“世之有呼‘屈原’之‘屈’為‘屈伸’之‘屈’,字同音非也?!币蜃⑵漤?。玄隱曰:“嘗聞前輩有一對句,可正之:‘投水屈原終是屈,殺人曾子又何曾?’明矣。”

○ 平、上、去、入四聲,《音韻》無入聲,派入平、上、去三聲。前輩佳作中間,備載明白,但未有以集之者。今撮其同聲,或有未當,與我同志,改而正諸!

○ 入聲派入平、上、去三聲者,以廣其押韻,為作詞而設(shè)耳。然呼吸言語之間,還有入聲之別。

○ 入聲派入平、上、去三聲,如“碑”字次本韻后,使黑白分明,以別本聲外來,庶使學者、有才者,本韻自足矣。

○ 平聲如尤侯韻“浮”字、“否”字、“阜”字等類,亦如“鞞”字,收入各韻平、上、去字下,以別本聲外來,更不別立名頭。

○ 《中原音韻》的本內(nèi)“平聲陰如此字、陽如此字”,蕭存存欲鋟梓以啟后學,值其蚤逝。泰定甲子以后,嘗寫數(shù)十本,散之江湖,其韻內(nèi)平聲“陰如此字、陽如此字、陰陽如此字”。夫一字不屬陰則屬陽,不屬陽則屬陰,豈有一字而屬陰又屬陽也哉?此蓋傳寫之謬。今既的本刊行,或有得余墨本者,幸毋譏其前后不一。

○ 分別陰、陽二義,熟看諸序。一。東鐘韻三聲內(nèi)“轟”字,許與庚青韻出入通押。

○ 《音韻》內(nèi)每空是一音,以易識字為頭。止依頭一字呼吸,更不別立切腳。

○ 《漢書》:東方朔滑稽,“滑”字讀為“骨”;“金日磾”,“日”字讀為“密”,諸韻皆不載,亦不敢擅收,況不可押于韻腳,姑錄以辨其字音耳。

○ 《漢書》“曹大家”之“家”字,讀為“姑”,可押,然諸韻不載,亦不敢擅收,附此以備采取。

○ 《廣韻》入聲緝至乏,《中原音韻》無合口,派入三聲亦然。切不可開合同押?!蛾柎喊籽┘に勺印贰皦坳枌m額得魁名,南浦、西湖分外清。橫斜疏影窗間印,惹詩人說到今。萬花中先綻瓊英。自古詩人,愛騎驢踏雪,尋凍在前村”。開合同押,用了三韻,大可笑焉。詞之法度全不知,妄亂編集板行,其不恥者如是。作者緊戒。

○ 逐一字解注《中原音韻》見行刊雕。一。齊微韻“璽”字,前輩《剮王莽》傳奇與支思韻通押。

○ 有客謂:“世有稱‘往’為‘網(wǎng)’、‘桂’為‘寄’、‘羨’為‘選’、‘到’為‘豆’、‘叢’為‘從’”,此乃與稱“陶淵明”之“淵”字為“煙”字之所同也。

○ 亳州友人孫德卿長于隱語,謂:“《中原音韻》三聲,乃四海所同者,不獨正語作詞。夫曹娥義社,天下一家,雖有謎韻,學者反被其誤,半是南方之音,不能施于四方,非一家之義。今之所編,四海同音,何所往而不可也?詩禪得之,字字皆可為法?!庇嘣唬骸皣L有此恨。切謂言語既正,謎字亦正矣。從葺音韻以來,每與同志包猜,用此為則。平、上、去本聲則可;但入聲作三聲,如平聲‘伏’與‘扶’、上聲‘拂’與‘斧’、去聲‘屋’與‘誤’字之類,俱同聲,則不可。何也?入聲作三聲者,廣其押韻,為作詞而設(shè)耳,毋以此為比。當以呼吸言語還有入聲之別而辨之可也?!钡虑湓唬骸叭?。”

○ “歡娛”之“娛(《廣韻》音愚)”,四海之人皆讀為“吳”,“提撕”之“撕(《廣韻》音西)”,四海之人皆讀為“斯”,有誚之者,謂讀白字,依其邊傍字音也。“犁牛之子骍且角”之“骍”字(《廣韻》息營切音星),而讀為“辛”,卻依其邊傍字音,誚之者而不誚之,蓋知其彼之誤而不知此之謬。前輩制字,有云“日月象形,江河諧聲,止戈為武”。如此取義,“娛、撕”二字,依傍有“吳、斯”讀之,又何害于義理,豈不長于傍是“辛”而讀為“星”字之音乎?

○ 余嘗于天下都會之所,聞人間通濟之言:“世之泥古非今、不達時變者眾;呼吸之間,動引《廣韻》為證,寧甘受鴂舌之誚而不悔,亦不思混一日久,四海同音,上自縉紳講論治道,及國語翻譯,國學教授言語,下至訟庭理民,莫非中原之音。不爾,止依《廣韻》呼吸,上、去、入聲姑置、未暇殫述,略舉平聲,如:‘靴(許戈切)’在戈韻,‘車邪遮’卻在麻韻,‘靴’不協(xié)‘車’,‘車’卻協(xié)‘麻’;‘元、暄、鴛、言、褰、焉’俱不協(xié)‘先’,卻與‘魂、痕’同押;‘靴’與‘戈’、‘車’與‘麻’、‘元’與‘煩’、‘煩’與‘魂’,其音何以相著?‘佳’、‘街’同音,與‘皆’同押,不協(xié)‘咍’,‘咍’卻與‘灰’同押;‘灰’不協(xié)‘揮’,‘杯’不協(xié)‘碑’,‘梅’不協(xié)‘麋’,‘雷’不協(xié)‘羸’,必呼‘梅’為‘埋’、‘雷’為‘來’,方與‘咍’協(xié)。如此呼吸,非舌而何?不獨中原,盡使天下之人俱為閩、海之音,可乎?切聞《大學》《中庸》,乃《禮記》中語,程子取為二經(jīng),定其闕疑,如‘在親民’之‘親’字,當作‘新’字之類是也,圣經(jīng)尚然,況于韻乎?合于四海同音,分豁而歸并之,與堅守《廣韻》方語之徒,轉(zhuǎn)其喉舌,換其齒牙。使執(zhí)而不變,迂闊庸腐之儒,皆為通儒;道聽涂說,輕浮市廛之子,悉為才子矣?!庇嘣唬骸叭舴侵T賢公論如此,區(qū)區(qū)獨力,何以爭之!”

○ 依后項呼吸之法,庶無“之”、“知”不辨,“王”、“楊”不分,及諸方語之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