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卷六十六〈伍子胥列傳〉
吳太宰嚭既與子胥有隙,因讒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猜賊,其怨望恐為深禍也。前日王欲伐齊,子胥以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恥其計(jì)謀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復(fù)伐齊,子胥專愎彊諫,沮毀用事,徒幸吳之?dāng)∫宰詣倨溆?jì)謀耳。今王自行,悉國(guó)中武力以伐齊,而子胥諫不用,因輟謝,詳病不行。王不可不備,此起禍不難。且嚭使人微伺之,其使于齊也,乃屬其子于齊之鮑氏。夫?yàn)槿顺迹瑑?nèi)不得意,外倚諸侯,自以為先王之謀臣,今不見用,常鞅鞅怨望。愿王早圖之?!箙峭踉唬骸肝⒆又裕嵋嘁芍?。」乃使使賜伍子胥屬鏤之劍,曰:「子以此死?!刮樽玉阊鎏靽@曰:「嗟乎!讒臣嚭為亂矣,王乃反誅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時(shí),諸公子爭(zhēng)立,我以死爭(zhēng)之于先王,幾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guó)予我,我顧不敢望也。然今若聽諛臣言以殺長(zhǎng)者?!鼓烁嫫渖崛嗽唬骸副貥湮崮股弦澡?,令可以為器;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鼓俗詣q死。吳王聞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鴟夷革,浮之江中。吳人憐之,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
吳太宰嚭既與子胥有隙,因讒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猜賊,其怨望恐為深禍也。前日王欲伐齊,子胥以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恥其計(jì)謀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復(fù)伐齊,子胥專愎彊諫,沮毀用事,徒幸吳之?dāng)∫宰詣倨溆?jì)謀耳。今王自行,悉國(guó)中武力以伐齊,而子胥諫不用,因輟謝,詳病不行。王不可不備,此起禍不難。且嚭使人微伺之,其使于齊也,乃屬其子于齊之鮑氏。夫?yàn)槿顺迹瑑?nèi)不得意,外倚諸侯,自以為先王之謀臣,今不見用,常鞅鞅怨望。愿王早圖之?!箙峭踉唬骸肝⒆又裕嵋嘁芍?。」乃使使賜伍子胥屬鏤之劍,曰:「子以此死?!刮樽玉阊鎏靽@曰:「嗟乎!讒臣嚭為亂矣,王乃反誅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時(shí),諸公子爭(zhēng)立,我以死爭(zhēng)之于先王,幾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guó)予我,我顧不敢望也。然今若聽諛臣言以殺長(zhǎng)者?!鼓烁嫫渖崛嗽唬骸副貥湮崮股弦澡?,令可以為器;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鼓俗詣q死。吳王聞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鴟夷革,浮之江中。吳人憐之,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
《國(guó)語》卷十九〈吳語·申胥自殺〉
申胥釋劍而對(duì)曰:「昔吾先王世有輔弼之臣,以能遂疑計(jì)惡,以不陷于大難。今王播棄黎老,而孩童焉比謀,曰『余令而不違?!环虿贿`,乃違也。夫不違,亡之階也。夫天之所棄,必驟近其小喜,而遠(yuǎn)其大憂。王若不得志于齊,而以覺寤王心,而吳國(guó)猶世。吾先君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棄之。用能援持盈以沒,而驟救傾以時(shí)。今王無以取之,而天祿亟至,是吳命之短也。員不忍稱疾辟易,以見王之親為越之擒也。員請(qǐng)先死?!顾熳詺?。將死,曰:「以懸吾目于東門,以見越之入,吳國(guó)之亡也?!雇鯌C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見也?!鼓耸谷∩犟阒?,盛以鴟夷,而投之于江。
申胥釋劍而對(duì)曰:「昔吾先王世有輔弼之臣,以能遂疑計(jì)惡,以不陷于大難。今王播棄黎老,而孩童焉比謀,曰『余令而不違?!环虿贿`,乃違也。夫不違,亡之階也。夫天之所棄,必驟近其小喜,而遠(yuǎn)其大憂。王若不得志于齊,而以覺寤王心,而吳國(guó)猶世。吾先君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棄之。用能援持盈以沒,而驟救傾以時(shí)。今王無以取之,而天祿亟至,是吳命之短也。員不忍稱疾辟易,以見王之親為越之擒也。員請(qǐng)先死?!顾熳詺?。將死,曰:「以懸吾目于東門,以見越之入,吳國(guó)之亡也?!雇鯌C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見也?!鼓耸谷∩犟阒?,盛以鴟夷,而投之于江。
簡(jiǎn)釋
伍員抉目:詠忠臣蒙冤。唐李紳《姑蘇臺(tái)雜句》:“伍員抉目看吳滅,范蠡全身霸西越?!?/p>
例句
王道潛隳伍員死,可嘆斗間瞻王氣。 劉商 姑蘇懷古送秀才下第歸江南
伍員殺身誰不冤,竟看墓樹如所言。 劉長(zhǎng)卿 登吳古城歌
伍胥抉目看吳滅,范蠡全身霸西越。 李紳 姑蘇臺(tái)雜句
伍員諫已死,浮尸去不回。 白居易 雜興三首
伍胥既仗劍,范蠡亦乘流。 薛據(jù) 泊震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