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置不樂摩華顛，雜影江滸晴呼船。
從游年少蹲篷底，貪看拍岸驚濤旋。
千峰散翠日氣午，鼓角十里高風(fēng)傳。
迎人伏燕勢欲起，走循爪距登其巔。
覆碑一亭臥兵子，荒荒草木山依然。
往歲支筇伴國老⑴，霜髯領(lǐng)客疑飛仙。
控摶云物俯形便，憂樂滿抱垂雄篇。
偷閒逆卜以躬殉，滄桑戀此晷刻延。
重來墮淚誦公句，恍臨魂魄聽幽蟬。
降投佛剎飽炊黍，作計選勝窺洞天。
屐齒未到負夙愿，踴躍取徑啼烏連。
塊然巖壁列萬丈，錯落嵌寶誰搥穿。
所歷諸洞并邃窈，如仰雪屋成方圓。
稍嫌香火烘木偶，遮接構(gòu)架擎修椽。
有穴冥通鐵甕郭，遏絕禁閉尋無緣⑵。
最號瑰麗三臺洞，廣幕刻畫眾妙懸。
九龍垂胡蜿蜒出，獅猊文豹相屬聯(lián)。
下浸巨池澄靈泉，觀心宛止鯢桓淵。
旁扶欄楯踐梯級，又由蜂孔辟大千。
覆盂之形豁雙牖，刬石作槅橫一鬈。
層累而上益眩瞀，欲老茲洞迷歸年。
澹浮巖氣鏡霄漢，眼瑩二水洲鋪氈。
寄巢虛空落咳唾，電謝人代盟枯禪。
揖讓征誅定何物，野鴨飛處皆腥膻。
含哀倏忽墜凈地，瑣屑摹記今難全。
仍健腰腳踏碎礫，掉首丑石酣牛眠。
歸帆濕秋拂蘆葦，霏紅西照銜山妍。
暝邀燈火市聲動，笑能興盡肝腸牽。
⑴ 甲辰夏，從張文襄游此，回首十四年矣。
⑵ 二臺洞一穴通丹徒，以游者類入而不返，同治初置石塞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