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朝歲癸甲,陽九遘天厄。
彗槍灼辰紀,祅淫滿幽益。
東南草木死,震蕩米脂賊。
流血灌河瀆,村堡聽聞隔。
王師入鎮(zhèn)撫,殘蠕稍安獲。
惟時江浙間,洶洶尚兵革。
秀州一隅地,探胠等鳧鹢。
荒角動哀語,高垣黯垂夕。
天籟有文孫,冰壺濯神魄。
血戰(zhàn)通畫理,卷舒宋元夕。
變相九十九,見推董宗伯。
感時抱唈逆,乾坤慘孤息。
上書天門遙,掉首海云黑。
托懷繢招隱,颯爽去鏤刻。
明溆分水闌,紆道立山柵。
曉眄狎鳧鵠,秋貞寄松柏。
凌巘石崱屴,俯流水揚激。
鄰蟪吟晚竹,挈??飽春芅。
放達師阮嵇,才略匿皋稷。
長策守椽靜,危徑出門仄。
意遠蠲囂氛,庭清謝通籍。
非匿祥鸞姿,甘心墮荒僻。
咄嗟行路難,阛市滿戈戟。
文章羅岸獄,冠帶喪廉飭。
秦谷中斷崩,虞淵下昏汩。
凄凄沈昧幽,浩浩入荒僰。
野馬瞥已馳,吾素厲清白。
詠懷疊三什,上能屈莊翊。
嗚咽吊青帝,精采絢丹冊。
歲星乙酉夏,閏月變倉卒。
號泣九市震,城門四搥坼。
游火晝生碧,照射及公宅。
猖獗莫抵禦,踉蹌走荊棘。
老母偕妻稚,各各在行役。
扶衣趾躑躅,掩衿面黴纆。
餐風荒火廟,宿雨破星驛。
蒿目人馬尸,平野鮮禾麥。
何問縹緗富,棄置等泥礫。
踰時紀丁亥,混茫宇重辟。
涕泣作遺民,得止木匪擇。
惻惻天星湖,瀕難死無穸。
飄散筠庵書,何由慰骸骼?
先生于此圖,亦分等雞蹠。
誰知武塘僧,庋秘尚疇昔。
揮毫重題敘,川岳辨歷歷。
但幸一卷留,何啻百朋錫?
運會迭否泰,兩儀互盈蝕。
在劫數(shù)或存,狐魍獪奚奪?
洎茲二百年,古墨出芒色。
渲染極沈厚,包涵有元默。
茅堂顏朗云,故址?;臋?。
草卉沒已寒,悲憤隱相即。
尚如岸巾坐,蕩胸生霹靂。
猶子東井公,繼起品華碩。
晚盥怡清飆,文畫守真脈。
拂縑吾與歌,孤燈為騰焱。
奚數(shù)長江圖,雄俊駕千億(先生有長江萬里圖,竹垞嘗稱之。)。
東林錮黨禍,姚江遁枯寂。
敗萚茲偶存,寒窗坐磨拭。
布衣在天地,云水一鱗翮。
⑴ 先生嘗自少至老,自寫行看子,題曰九十九變相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