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昔漢武之遣繡衣也,節(jié)旄翩翩,衣冠曄曄。
威振州郡,掃蕩寇賊。
其人伊何,有臣昆德。
想其武皇受圖,措世治安。
內(nèi)憑府庫,外攘百蠻。
志欲凌乎宇宙,銳有為于興作。
愛酷吏之尊用,紛日事乎掊剋。
民不忍于荼毒,竟漏網(wǎng)而四散。
盜弄兵于潢池,恣狗偷而張亂。
于時鄉(xiāng)亭戒嚴,枹鼓不息。
法不能伏,威不能詟。
天子曰:吁,來汝范張。
奸徒煽亂,延及四方。
孰副予意,用詰奸慝。
汝遂相予,掃除亂略。
賜汝繡衣,虎符龍節(jié)。
詔一下于天庭,共奔走而震懾。
衣繡衣以啟行,仗天子之明威。
耀原隰之皇華,爛光彩之陸離。
城狐畏威而竄伏,社鼠望風而辟易。
發(fā)奸摘伏之如神,卒莫逃于斧鉞。
是風靡而自殄,已群盜之惕息。
偉繡衣之一遣,措天下于寧謐。
猗歟乎稱其服兮,信既安而且吉。
客或難之曰,是何異服堯之衣而行桀之行也。
治盜之術(shù),豈可以砧斧令也。
子不聞乎禮義生于富足,盜賊起于窮貧。
上有堯舜,民亦為仁。
上有桀紂,民亦為暴。
彼仁暴之所分,乃君上之所導。
乃何不務(wù)德化,專事刑法。
張夸大之心,恣窮荒之欲。
君門邈于萬里,下情抑而難達。
遂使吾之赤子,忍自棄于盜賊。
既不能撫之以恩信,又重之以孥戮。
一暴公之持斧,竟俱焚于玉石。
向非衷由天啟,臍悔自噬。
下罪己之詔,為富民之計。
則散亡聚黨,誰非大澤之卒。
提劍共逐,不啻秦宮之鹿。
縱繡衣之相望,日斬斷其何益。
帝雄才而大略,胡反愚于謀國。
想繡衣于今日,重為當時惜也。
方今明良相遇,賡歌一堂。
經(jīng)營四方者,皆召公之賢,折沖千里者,盡方叔之良。
士競登于赤墀,民自安于康莊。
方將畫衣冠異章服而不犯,躋一世于虞唐。
亦既鄙漢家繡衣之使,則愿黼黻堯舜山龍之衣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