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巍碧云寺,壽安山南陬。
前貌眾龍象,后植千松楸。
于經(jīng)首作俑,魏豎復(fù)效尤。
規(guī)制駭心目,宏麗無匹儔。
近屏羅翠嶂,遠(yuǎn)勢交回洲。
石室窈中空,繚垣屹外周。
鏤階鳳縭褷,琢壁龍蚴蟉。
僣侈陋陵闕,豈止逾王侯。
當(dāng)其繕構(gòu)際,乾坤困征搜。
攻石千仞岡,挽材萬里舟。
蒼生莽奔竄,四海輸琛賕。
卿相稱義兒,穢名豐碑留。
刑馀胡敢然,童昏寄垂旒。
紾臂奪之柄,蠱腹心舌喉。
鉗锧殺喬固,軒墀延共兜。
上擅天賞罰,下快私恩仇。
敵張寇盜熾,木蠹禾生蟊。
罪雖淪一族,禍乃延九州。
高廟血祀斬,泗鳳戕松楸。
思陵葬無所,麥飯矧可求。
昌平寒食日,春慘風(fēng)颼飂。
民家敗紙錢,吹掛陵樹頭。
窮奇舊衣冠,乃得歸巖幽。
百年有馀恨,烈士涕橫流。
偉哉張侍御,一洗異代羞!
仆碑刬名字,伐冢為平疇。
茲事良義舉,我更借箸籌。
圣賢律既往,褒罰語不浮。
善固揭百世,惡亦昭千秋。
誅奸賴直筆,不系冢去留。
上世戮鯨鯢,封骨高崷崷。
請(qǐng)肆彼遺骼,存此招魂丘。
用之作京觀,事異理亦侔。
覆轍留眼前,后車庶回辀。
殷墟歌《離黍》,鑒之者有周。
作詩述胸臆,以俟采風(fēng)輶⑴。
⑴ 張祁門請(qǐng)削魏閹墓事,諸名家詩多有之,詳盡無如此篇,竟可作魏閹傳讀?!鹦焐啤躲鋈恢尽分^忠賢戮尸后,未聞墓葬,或甲申國破后,其黨為之。王敬哉又謂天啟三年,忠賢拓于經(jīng)墓立冢于后,二說不同。豈營墓于天啟中,而葬于甲申后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