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兮,臨清秋而太息。
傷天形之缺然兮,與有足者同堂而并席。
儻嘗獲罪于天兮,使而至于斯極。
夫陰凝而陽化兮,沖氣飪而為和。
駢拇所以為少,枝指所以為多。
謂天任汝以道兮,曾是形畸而貌獨(dú)。
天厭棄汝兮,修汝德而謂何。
中無所考此耿耿兮,獨(dú)溯風(fēng)而浩歌。
歌曰父耶母耶,人乎天乎。
才之為祥,固不若不才之全乎。
非天地之私兮,又非父母之愿也。
慨伏思而不得兮,夢漂漂而行遠(yuǎn)。
逆真人于軒臺兮,請端策而徵衍。
遇水盈之坎坎兮,得山麓而為蹇。
雖御良而馬服兮,猶往蹇而來連。
艮之初六來告休兮,艮其趾而無咎。
如風(fēng)日之過河兮,人謂守水而為耗。
知水性之循環(huán)兮,曾何損益之足道。
蚿百足之狂攘兮,夔踸踔以行地。
蛇虺蔓延不自好兮,謂風(fēng)蓬蓬而無似物。
憐物之無窮兮,目尚為心之仆隸。
夫精于形器之表兮,視四體百骸其在外。
予將執(zhí)汝手兮,游乎浩蕩之會。
憑天津而濯發(fā)兮,攬日月以為佩。
嗟不知去來之為我兮,天下莫予之為對。
恐路遠(yuǎn)而多岐兮,聊贈汝以指南。
將雍容于勝日兮,嘗試為汝而妄談(以上《山谷集》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