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天地之高厚,奠岳瀆之流峙。
惟王公之設(shè)險,豈形勝之徒恃。
務(wù)民巖之顧畏,實守國之大本。
茍人和之不至,曾何補于天限。
邈玆江之橫截,作巨塹于南北。
總漢沔之奔會,控地靈之欻翕。
漲怒濤之山頹,亙黏天而無壁。
名夙播于宇內(nèi),宜有國之所宅。
激清嘯而高觀,幾旋得而旋失。
曰昔姬氏之建侯,要以衛(wèi)乎王室。
孱孫繼而失守,昧宴安之鴆毒。
怨已深于臥薪,不能隔此南越。
權(quán)也南國之將種,值蜀魏之鼎立。
杜曹家之朵頤,實波濤之迅激。
何后嗣之罔念,竟鐵鎖之融液。
徒委心于形勝,豈長保于無禍。
迨典午之搶攘,尚偷安于江左。
獨士雅之慷慨,誓洪流而擊楫。
患己成于清談,縱百險兮何益。
不顧亂而圖后,鮮不及于自滅。
顧玆江兮胡顏,空浩浩兮水國。
宜世主之兢惕,警朽索于前轍。
笑陳主之罔懲,負(fù)重險以自逸。
彼何人之佞說,謂天塹之難渡。
視天下兮誰何,惟日益兮驕固。
樂方酣于玉樹,兵已逼于朱雀。
悵繁華兮何許,但眢井之荊棘。
何江水之蕩潏,卒不救夫顛覆。
地豈負(fù)乎人國,人自毀其命脈。
吾固知守治之大道,不在地而在德。
仁義利于甲兵,文教堅于城郭。
在丸泥而可封,豈山溪之足說。
矧幅員之博大,無此界與彼域。
欲偏保于一方,亦可見夫淺狹。
使天險之真設(shè),縱外寇之永隔。
茍民心之一失,亦江中之皆敵。
惟內(nèi)修而外攘,乃保治之長策。
溯長流而興嘆,聊大書于巖石。
系曰:江之廣兮不可游。
思無曰固矣,智者謀之。
江之深兮不可泳,思毋謂險矣,力者奪之。
德與不德而守不守。
雖有地利,和為主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