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屈原作天問(wèn)。大要以理命之乖迕者。難于天。柳子厚續(xù)而條對(duì)。其辭皆恢佹佚宕。余每讀而悲之。夫天理之所原而幸乎命者。間嘗竊有疑于理與命。終不可測(cè)知。則惄焉心恫者久之。遂不得不愬諸天。而抒而詰焉。古而命之曰天愬。其辭曰。
皇皇玄縡，奮柄握樞。
既奠大地，乃形萬(wàn)殊。
別以品族，閡以區(qū)域。
內(nèi)而華夏，裔則戎羯。
嗇畀處荒，義嚴(yán)分截。
如獸于山，而并育之。
爰啟圣知，宅中建極。
天冠地屨，俾統(tǒng)俾率。
五岳崇崇，九瀆深深。
廓玆中界，赫赫臨之。
貳天宗物，有儼厥位。
犧軒以旋，圣以有之。
理亂迭乘，培覆罔忒。
乃遴乃棐，于華于德。
繄歷千年，寔用一律。
華運(yùn)日陊，外猘遂暴。
漢唐媾之，憫徽俎之。
逮元混并，溷我黃屋。
百年淹育，玄黃變易。
鴻靈厖昧，邈哉曷徵。
一易真箓，裔運(yùn)又承。
羯羠九服，腥膻四海。
三神徘徊，七曜霮?。
煌煌帝階，化作穹廬。
蕩蕩中陸，穢為旃裘。
乾覆坤裂，川咷岳恥。
僭干天綱，于今三紀(jì)。
嘻嘻乎天，胡寧忍斯。
蠛蠓臣微，愚未有知。
稽之運(yùn)命，配之元會(huì)。
大盭莫究，衋焉中駴。
皇王大統(tǒng)，海宇神器。
寔神攸食，寔天攸子。
奚奪之夏，而郁我謳吟。
奚畀之夷，而污我裾襟。
若無(wú)適莫，窈冥回互。
何華罔簡(jiǎn)，必夷之丑。
請(qǐng)俟帝指，余列而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