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道銘 中唐 · 歐陽詹
四言詩 出處：全唐文卷五百九十八
秦之坤。蜀之艮。連高夾深。九州之險也。陰溪窮谷。萬仞直下。奔崖峭壁。千里無土。亙隔呀絕。巉巉冥冥。麋鹿無蹊。猿猱相望。自三代而往。蹄足莫之能越。秦雖有心。蜀雖有情。五萬年間。夐不相接。且秦之與蜀也。人一其性。物同所宜。嗜欲無馀門。教化無馀源?？?span id="nzv7oub" class='bold'>貿(mào)遷。可親昵。擘坼地脈。暌離物理。豈造化之意乎。天實凝清而成。地實凝濁而形。當(dāng)其凝也。如镕金下鑄。騰云上浮。空隙有所不開。回翔有所不合。澄結(jié)既定。窾缺生乎其中。西南有漏天。天之窾缺也。于斯有茲地。地之窾缺也。天地也者。將以上覆下燾。含蓄萬靈。可通必使而通者也。茍有可通而未通。則圣賢代其工而通之。故有為舟以濟(jì)川。為梯以踰山。唯茲地有川不可以舟涉。有山不可以梯及?；浻?span id="tmuqs84" class='bold'>智慮。以全元造。立巨衡而舉追氏?？P懸纑以下梓人。猿垂絕冥。鳥傍危岑。鑿積石以全力。梁半空于木柵。斜根玉壘。旁綴青泥。截斷岸以虹矯。繞翠屏而龍踠。堅勁膠固。云橫砥平?？?span id="mf9vbt5" class='bold'>庸蜀之通途。統(tǒng)岐雍之康莊。都邑之能步。山川之無脛。若水決防。如鴻向陽。南之北之。踵武湯湯。躋峨峨以自若。臨蒼蒼而不懼。繇是贄幣以達(dá)。人神會同。稽禮樂之短長。量威力之污隆?？?span id="a07tz0f" class='bold'>王者王?？晒吖?。而相次以風(fēng)。或曰。受琢之石長存。可構(gòu)之材無窮。易刓代蠹。斯道也未始有終。嗚呼。為上懷來在乎德。為下昭德在乎義。德義之如今日。則或人之言有孚。其反之。則石雖存恐不為琢。材雖多恐不為構(gòu)。想夫往昔。有時而有。有時而無。是用惕惕。天下蚩蚩。知圣賢創(chuàng)物之意之人寡。明德義固物之道之人稀。敢陳兩端之要。銘諸斯道之左。庶主德義者存今日之所履。踵武湯者荷古人之攸作。銘曰。
天覆地燾，本亦備設(shè)。
大象難全，或漏或缺。
損多益寡，圣賢代工。
彼雖有缺，與無缺同。
維北則秦，維南則蜀。
地缺其閒，坤維不續(xù)。
斗起斷岸，屹為兩區(qū)。
秦人路絕，蜀火煙孤。
天實不通，賢斯有造。
鉆堅剡勁，無蹊以道。
若川匪舟，若陸匪車。
緣危轉(zhuǎn)虛，步驟交如。
構(gòu)雖在功，存亦由德。
項怫劉怒，從完以踣。
隋落我營，自顛而植。
地非革勢，材不易林。
踣植之致，惠怨之心。
勿謂斯道不恒，勿謂斯道可久。
禮不以禮，可有而無。
恭不以恭，可無而有。
創(chuàng)之之意如彼，固之之理若茲。
彼知不易，茲而易知。
勒石道左，其同我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