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動者以靜,善勝者不爭。
伊劉氏之長嘯,卻胡人之亂兵。
初歷歷以傳聞,合圍風靡;
遂稍稍而引退,一境塵清。
當其分晉室之憂勤,守并門之沖要,邊寇眾至,虜戰(zhàn)數(shù)挑。
勝不可以近決,敵不可以前料。
凌云拔幟,誰為趙壁之謀;
訴月登樓,獨引蘇門之嘯。
出自予口,期于眾聞。
徵角更變,宮商互分。
儼神意以不動,服戎心而若醺。
終夜長吟,故異雞鳴之客;
遠人咸聽,遂收烏合之群。
是知安可破危,利能圖害。
攻而至,吾不為之戚;
服而去,吾不為之泰。
亦猶雅歌之樂,坐鎮(zhèn)軍中;
不假射聲之威,橫行塞外。
豈不以嘯本予發(fā),抑揚而自娛;
騎雖爾眾,顧視而如無。
既傾聽以知漢,乃散逃而入胡。
若楚軍夜遁之時,聞歌于四面;
殊漢將道窮之日,振臂而一呼。
宜夫深謀者為眾歸,尚力者必自匱。
此以安而得俊,彼以彊而失利。
因惟口之出好,去滿目之異類。
遂使本朝雙闕,時有內(nèi)面之人;
廣莫一隅,不逢南牧之騎。
大哉!
人籟斯發(fā),邊兵遂潛。
蓋得先聲之術(shù),曾無黷武之嫌。
談笑而卻秦軍,理宜共底;
偃息而藩魏室,功亦難兼。
是何據(jù)一郡之尊,憑百姓之助。
勢至小也,以德而大;
嘯其微也,因誠以著。
使被發(fā)之丑類,咸審音而遠去。
夫如是,則有天下之君,曷為西北之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