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潰勢莫壅,岸谷陡然變。
阡陌沈浩渺,潢污奪平衍。
石堤若鰲背,鼓蕩露一線。
長年理篙伺,船底防割剸。
積舟貫街衢,捩舵偃籬栫。
連村散星罶,悽慘遞隱現(xiàn)。
屋剝拱軀殼,墻撐失扶援。
對宇借略彴,牽蘿縛罌甗。
樹柵立家室,葭菼謝風(fēng)卷。
窿然覆泥淖,聳脊比牛韅。
傴僂慎出入,茍且具闔扇。
旨蓄遭蕩滌,蘋蘊給廚饌。
日乞一溢米,無土掘藜莧。
魚蝦故可飽,長物乏罾罥。
老幼曝寒日,促膝對瞑眩。
牛宮坐新婦,忍餓哭笄釧。
辛苦嫁時心,榮辱托釵鈿。
奈何河伯婦,暴掠成婉孌。
雀艇來前莊,狼狽為吊唁。
陷溺有同病,饑餓各看面。
一息知親疏,且復(fù)相繾綣。
停船問父老,樂郊鼠猶羨。
利禍偪處此,宜獲覆巢譴。
欷吁勉相答,客語計誠善。
賦命罹險阻,去此等窮賤。
偏災(zāi)無常禍,瘠土有馀戀。
況蒙拯溺恩,茍活堪展轉(zhuǎn)。
舍之就嘑蹴,不若陽鳥奠。
波瀾覬時殺,溝壑豈辭先。
偷生待寧居,冬麥尚可佃。
繄聞大江南,饑疫方稍宴。
當(dāng)其流徙時,播越擇鄉(xiāng)縣。
南北互甘苦,所恃膏澤遍。
太平凍餒足,終愈死征戰(zhàn)。
盤渦倘斂抑,茅茨得營繕。
去者生未知,不去死或殿。
客豈膏粱兒,醉飽習(xí)安便。
天下多煢獨,何取淚如霰。
我聞色忸怩,入道遜狂狷。
結(jié)膚抱悱惻,出語慚急卞。
仳??守廉恥,附比愧雀燕。
百年首丘志,一得愚者擅。
達(dá)理除畛?,吐辭勵冠弁。
吾皇舉春狩,支祈具囚讞。
補(bǔ)助及淪胥,書之存夏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