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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
遄余馬而西邁兮,憩孤竹之故園。
仰夷齊之高躅兮,想當時之芳蓀。
惟夫子之為圣兮,特獨立乎乾坤。
弟天倫之為重兮,兄父命之是尊。
屣萬乘其如脫兮,色斯舉而高騫。
卓長往而不返兮,伏西山之丘原。
見薇蕨之離離兮,爰采采而充飧。
樂吾志而忘饑兮,肯周粟之可吞。
周王興而墨衰兮,致萬國之波奔。
是以暴而易暴兮,何忠義之足論。
慨唐虞之世遠兮,永終矢而不諼。
念吾身其何歸兮,殷社墟而云昏。
寧餓死而不顧兮,又何讎而何冤。
乃求仁而得仁兮,有宣尼之格言。
凜英風(fēng)之如昨兮,亙?nèi)f古而長存。
俾后人而取則兮,頑夫廉而薄夫敦。
粵自賡歌之風(fēng)云邈兮,何世教之沈沈。
君視臣如土芥兮,孰相戒而規(guī)箴。
惟商受之昏暴兮,縱一己之驕淫。
既峻宇而雕墻兮,又甘酒而嗜飲。
寵艷妻而煽處兮,崇廉來之孔壬。
罪貫盈而莫極兮,火益熱而水益深。
惟王子之謇謇兮,懷滿腹之忠忱。
慨湯緒之將殄兮,孰憂思之可任。
不愿少師之適周兮,為臣仆而輸琛。
不愿太師之為奴兮,苦被發(fā)而調(diào)琴。
愿蓀美之可完兮,肯括囊而佯瘖。
仰批鱗而不止兮,寫歷歷而披襟。
既余聽之邈邈兮,反見剖乎厥心。
嗟以仁而蹈害兮,信天道之難諶。
偉三仁之惻怛兮,忠于古而名于今。
撫遺圖而慘澹兮,聊作頌而悲吟。
彼高伊何兮,蒼蒼者天。
夫何殲此良人兮,不獲自全。
子車氏之三子兮,若寶樹之相聯(lián)。
何秦君之不仁兮,若驅(qū)迫而不少延。
從厥父之亂命兮,奄從閉乎九泉。
臨其穴而惴慄兮,悵趑趄而莫前。
去白日之昭昭兮,入長夜之玄玄。
人百身而思贖兮,孰不為之泫然。
先王作為美法兮,遺后嗣而相傳。
彼穆公之為君兮,亦一代之英賢。
生既詢茲黃發(fā)兮,赦三帥之罪愆。
豈有臨死之日兮,忍用良善以從遷。
知秦之不復(fù)東征兮,只霸西戎之一邊。
作俑者之甚不仁兮,竟貽害于萬千。
后乎驪山之家破兮,無過者之傷憐。
慨三良之枉死兮,徒詠思乎黃鳥之篇。
采苓采苓兮,胡為乎首陽之高岡。
何昏庸之不諒兮,反信巧舌之如簧。
惟彼黠戎兮,其維豺狼。
生此懿美兮,鏌铘鋒铓。
作厲階于邦家兮,屠蝕君之肺腸。
祀事有序而不忒兮,何遽夢乎齊姜。
墳地斃犬之毒手兮,信情狀之易詳。
彼蒲棘尚能發(fā)跡而興業(yè)兮,何太子之不自量。
念君父之寢處兮,賴此人而樂康。
茍君心之得安兮,豈余身之憚殃。
順其志而無違兮,亦余心之所臧。
孝烝烝而難白兮,忠昭昭而未彰。
甘鼎鑊而不避兮,付生涯于蟻羊。
隆新城之新語兮,徒恍惚而荒唐。
非徒聳當時之痛懷兮,亦后人之衋傷。
至今千載之下兮,渙余涕之汪浪。
寒食兮春天,雨雪兮霏霏。
風(fēng)奔騰而奮怒兮,想先生之馀威。
惟先生之仕于晉兮,盡厥職而心不違。
十九年之在外兮,勤奔走而執(zhí)鞿。
趙魏兮先后,韓范兮因依。
君子所附兮,小人所腓。
咸承恩而寵顯兮,近日月之光輝。
顧余有勞而不見錄兮,曾不如寺披之賤微。
彼群龍之變化兮,邈云從而天飛。
獨一蛇之蹭蹬兮,徒惝恍其奚歸。
塊獨處乎山中兮,火烈烈而四圍。
寧為槁臘而臭腐兮,不顧食祿而身肥。
嗟駢脅之太忍兮,難可與啟沃而格非。
縱置綿田以祀之兮,無救當時之苦饑。
直行而不回兮,如先生者幾希。
撫青史而太息兮,仰景德之巍巍。
鬻熊之邦中圮兮,芋社飏而為灰。
仲雍之緒重續(xù)兮,如白日之方開。
文身化為冠帶兮,綿刀變?yōu)殚L材。
誰能致此富強兮,惟伍氏之英魁。
挺身逃亂兮,秉志不回。
助吳成霸兮,雄視八垓。
舉彼鄢郢兮,如伐條枚。
復(fù)讎之志雖大兮,何至鞭冢中之枯骸。
烏喙嘗膽而睥睨兮,宰嚭狼狽而虎猜。
使蓋世之勛名兮,遭奸邪之孽媒。
掛枯眼于東門兮,見句卒之飛來。
忠惓惓而不見察兮,子何困乎此■。
信其言之不誣兮,麋鹿游于荒臺。
所貴君子之道兮,能引退而遠災(zāi)。
不能見幾而作兮,徒憤怒其何為哉。
望潮頭而一吊兮,嘆壯魄而寓余哀。
天何佑趙兮,趙孟為侯。
有何罪惡兮,智氏漆頭。
世無聶政兮,誰適與謀。
不義而富兮,余無所求。
蒙國士之厚遇兮,肯反面而事讎。
所不共于戴天兮,志專專其未休。
癩身吞炭兮,行乞道周。
伏橋涂廁兮,若螳螂之拒辀。
撫腰間之匕首兮,獨感慨而悲謳。
冀萬一之獲復(fù)兮,孰知余力之不侔。
三踴躍而斬裾兮,庶雪憤而舒憂。
不忘在溝壑兮,志士所由。
茍余誠之有缺兮,寧不有愧于前脩。
人情反覆兮,朝臣暮仇。
有如先生兮,邈難與儔。
使后世二心之人兮,咸泚顙而含羞。
秦王按劍兮隘區(qū)寰,從變?yōu)闄M兮六王孱。
幽燕故邦兮小彈丸,虎狼貪肉兮不忘餐。
輕謀淺慮兮太子丹,舞陽小豎兮何癡頑。
惟我荊卿兮壯心肝,一言唯諾兮不辭難。
易水風(fēng)急兮驚波瀾,離歌掩泣兮雜哀彈。
千里西行兮入函關(guān),君門如天兮九賓班。
披圖奉進兮先赧顏,匕首忽發(fā)兮光芒寒。
絕袖未及兮空蹣跚,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父子相屠兮召社殘,所可言之兮鼻辛酸。
天不可必兮,天不辨其賢愚。
賢者擯而愚者庸兮,何天道之多誣。
偉哉洛陽之才子兮,真一代之醇儒。
彼治安之為策兮,實經(jīng)濟之嘉謨。
皇攬揆余之中情兮,乃色笑之溫俞。
蒙嘉獎而九遷兮,仰潤色乎皇圖。
何佞口之為巧兮,構(gòu)貝錦而為諛。
使廊廟之大器兮,竟坎軻于窮途。
處長沙之卑濕兮,傷鵩鳥之止隅。
紛群龍兮滿朝,競誇詡于紫朱。
夫何子之博謇兮,曾不如樸樕之小夫。
求善價而莫售兮,徒懷瑾而握瑜。
亦惟子命之賤薄,其于絳灌兮何誅。
文詞膾灸乎眾口兮,非他人之支吾。
所言重于金石兮,為后人之范模。
寥寥數(shù)千載之下兮,增志士之嗟吁。
我生之初,世道淳。
我生之后,逢此不辰。
皇天之不純命兮,何默默而不仁。
君非其君兮,臣非其臣。
邦國日以殄瘁兮,乃剝喪于賢人。
虎豹咆哮而莫制兮,盧狗又從而狺狺。
灸鳳鳥而烹鸞兮,躪騶虞而屠麟。
顧飛走之無計兮,忽罦罻之嬰身。
冀一網(wǎng)而打盡兮,不遺微物之毛鱗。
寧暴骨而萎絕兮,不忍和光而同塵。
義或有重于死兮,不憚載胥而沈淪。
爭務(wù)尚其節(jié)義兮,意氣薄乎秋旻。
身雖沒而磨涅兮,名萬古而愈新。
后世猶可追想而慨嘆兮,況當世之人民。
何靈脩之不察兮,亦時運之孔屯。
為子一慟兮,黯然傷神。
天胡生此巨猾兮,毒浩浩而無涯。
作牝雞之鳴晨兮,踐翚翟于女媧。
穢宸極而聚麀兮,探六郎之蓮花。
六尺之孤何托兮,燕啄啄乎皇家。
五俊杰之藎臣兮,咸倜儻而脩姱。
忠誠之既內(nèi)激兮,信中心之可嘉。
袒周勃之左肩兮,迎代邸之鑾車。
使仙李之本根兮,復(fù)燁郁而敷葩。
何前車之不戒兮,嫪再污乎艾猳。
安知井底之蛙兮,翻作騰天之蛇。
非其類而不盡鋤兮,蔓難圖于萌芽。
增茅土之何益兮,竟委骨于荒遐。
善何緣而顯戮兮,惡無徵而紛華。
何酬功之未終兮,反罪罟之我加。
縱蹭蹬其何怨兮,亦時運之舛差。
使后人之披縹帙者,莫不為子而傷嗟。
風(fēng)雨萃屋兮,棟宇頹傾。
獰風(fēng)擺海兮,波瀾益驚。
自開元變?yōu)樘鞂氋?,寰宇失其升平?div class="knfl2xz" id='poem_sentence_2_1132342_comment'>
夫何祿兒之跋扈兮,盜弄潢池之兵。
神龍失水而離居兮,豺狼據(jù)乎兩京。
偉張許之卓犖兮,藹滿腹之忠誠。
控江淮之上流兮,嬰睢陽之孤城。
諒呼救而無聞兮,恨援寡而勢輕。
抗方張之寇盜兮,鯁喉牙而使不得南行。
拜圣像而流涕兮,會羸瘁而喻盟。
食所愛而愈厲兮,守尺寸而猶貞。
寧力不足而自斃兮,余何忍屈節(jié)而隳名。
胡老天之不助兮,檻車竟赴乎虜營。
人固有一死兮,所貴取義而舍生。
嗟九原之不可作兮,但見雙廟之崢嶸。
奠荔丹與蕉黃兮,孰不企千載之英聲。
我思白也,亦仙之曹。
粲長庚之下垂兮,鐘絕代之英豪。
文章之美無度兮,五花生于彩毫。
繽千篇與萬篇兮,續(xù)馀韻乎風(fēng)騷。
若長風(fēng)之奮發(fā)兮,鼓萬竅之呼號。
典金龜于市上兮,醉一斛之春醪。
忽蒙天之促召兮,亂雙眼之云飄。
泉灑面而始覺兮,猶馀興之陶陶。
作清平之雅章兮,若巨繭之抽絲。
動天顏之一笑兮,賜云霞之錦袍。
何蒼蠅之點玉兮,遂遠竄乎逢蒿。
望金雞之不回兮,掉采石之蘭橈。
醉愛一片之金餅兮,隱萬頃之蒼濤。
手弄之而不已兮,奄騎鯨而游遨。
抱奇才而莫施兮,恨當時魚水之難遭。
嘆斯人之邈遠兮,所見者惟紙上之風(fēng)謠。
世有作忠以罹患兮,曾不知其所為。
仰懷將軍之英杰兮,諒委質(zhì)之非時。
天地兮易位,民物兮瘡痍。
殿宇兮猰?,冠冕兮狐貍。
翠華愴其北狩兮,極呼吁而難追。
況九廟之失守兮,悲鐘簴之已移。
恒枕戈而發(fā)誓兮,指蒼天以為期。
人皆扼腕而思奮兮,義士紛以交馳。
庶中原之可復(fù)兮,散妖氛于邊陲。
夫何和議之一騰兮,讒口從而構(gòu)之。
指犬豕而使之拜兮,童稚猶懷忸怩。
豈以堂堂之大朝兮,奉繒帛而自卑。
奸何為而可長兮,忠何辜而見羈。
若中流而棄船兮,若當路而縶驥。
夫何至于此極兮,自古如斯。
死得其義兮,余又何悲。
為士當盡其美,為臣當盡其忠。
凜忠義之不磨兮,惟有文山信國公。
天不助乎我宋兮,屬豬之業(yè)將終。
金氛既已染乎河洛兮,蒙騎又何充斥乎西東。
挑蟲變?yōu)轱w鳥兮,拚大翼于長空。
混六合以左衽兮,誰知烏之雌雄。
黃屋飄飄兮何許,鼠為虎而魚為龍。
保崖山一片之地兮,聚艨艦而為宮。
欲收馀燼兮,猶欲背城借一而成功。
天之所廢不可支兮,余何去而何從。
噫六歌之已闋兮,望南極而忡忡。
白日掩其無光兮,不照余之丹衷。
孔成仁而孟取義兮,常佩服于心胸。
顧內(nèi)植之已固兮,甘就死而從容。
死有輕于鴻毛兮,名萬古而無窮。
至今華與夷兮,敬仰高風(fēng)。
歸去來兮,桑梓故鄉(xiāng)何日歸。
狼跋尾而自苦,鳧短脛而自悲。
貝錦城而莫遏,駟舌吐而難追。
武耄年而悔過,蘧五十而知非。
褫鵔鸃之朝冠,襲薜荔之秋衣。
將誅茅而卜筑,構(gòu)一宇于翠微。
如鳥斯舉,如鹿斯奔。
言策余馬,言歸衡門。
山川猶昨,故老無存。
爰取芳醪,乃酌匏樽。
詠考槃而在澗,居陋巷而希顏。
蝸守殼而自衛(wèi),蚊棲睫而常安。
納清風(fēng)于簟戶,邀素月于松關(guān)。
激沖襟而宇宙,慕達士之大觀。
嘯煙云而欻吸,追魚鳥而往還。
躬內(nèi)省而自得,寓至靜于鯢桓。
歸去來兮,意浩蕩而遠游。
展鯤鵬之壯圖,何蜩鶯之足求。
聞天籟之夜動,據(jù)枯梧而忘憂。
鳴鳩催我以夙駕,問春光于綠疇。
山乘蠟屐,水弄扁舟。
謝逋客之俗駕,甘死狐之首丘。
醉踞石于林麓,清濯纓于溪流。
知天命而自樂,葆吾身之真休。
已矣乎,少壯榮華非昔時。
不如隨意而遲留,胡為乎亡羊無所之。
勛名儻來寄,云路邈難期。
依菟裘而偃仰,循隴畝而耕耔。
學(xué)農(nóng)圃之老術(shù),誦甫田之雅詩。
利肥遁而永終,何必從唐生而決疑。
夫何丹穴之神雛兮,鐘天地之英姿。
既朱冠之翕赫兮,又?羽之參差。
以九苞而為德兮,以六象而為規(guī)。
信王者之佳瑞兮,見于書而詠于詩。
覽德輝而后下兮,必晦跡而須時。
或在俗而應(yīng)律兮,或巢閣而遨嬉。
或蹌蹌于虞廷兮,或雍雍而鳴歧。
當春秋之險幽兮,夫何德之孔衰。
爰縹縹而高逝兮,乃增擊而去之。
遙千載而來下兮,適當寧之昌期。
銜瑞圖而奉進兮,吐胸中之瑰奇。
高余冠之岌岌兮,長余佩之陸離。
刷余羽于瑤圃兮,步余趾于鳳之池。
蓂葉陰而郁郁兮,青云擁而披披。
鳴高岡之朝陽兮,棲梧桐之高枝。
渴飲沆瀣之津兮,饑餐竹實之離離。
聽簫韶之九成兮,率百獸而來儀。
依日月之末光兮,荷君子之深知。
斥招兇之訓(xùn)狐兮,笑爭鼠之嚇鴟。
鸚鵡能言而不能與之頡頏兮,又何數(shù)乎附炎熱之鷾鴯。
忽沖霄而遐征兮,渺湖海之南陲。
前大鵬使導(dǎo)引兮,后飛鸞使奔屬。
鸑鷟聞風(fēng)而遨迓兮,高翱翔而承旗。
至甄城而弭節(jié)兮,歷諸邑之名逵。
依甘棠而憩苃兮,遵原隰而詢咨。
薆嘉卉之冬榮兮,紛婀娜而葳蕤。
見荔丹與蕉黃兮,涵雨露而繁滋。
雖信美而非吾土兮,亦非子之所宜。
雁翩翩而飛集兮,謀稻粱而鳴悲。
黃雀啁啾而爭聚兮,依蓬蒿而呼饑。
紛總總其眾夥兮,百鳥群以來期。
我思子之被惱兮,諒恩斯而勤斯。
羽翛翛而何益兮,音嘵嘵而奚為。
久汨沒于埃壒兮,恐昭質(zhì)之未虧。
歲忽忽其云暮兮,陳余心之傷悲。
欲寄聲于浮云兮,遇風(fēng)伯而不能持。
因飛鳥而致辭兮,羌倏忽而難追。
山川邈其難越兮,言不可結(jié)而詒。
歌曰歌曰:秋風(fēng)策策,草木腓兮。
言念之子,俾我底兮。
子毋久留,式遄歸兮。
誓將與子,步瑤墀兮。
秋風(fēng)起兮白云飛,塞草荒兮胡馬肥。
驕憑陵兮超沙漠,將軍唾掌兮金戈揮。
車載兮短兵,躬擐兮鐵衣。
令左右而驅(qū)進兮,一箭穿乎重圍。
?賢王與谷蠡兮,奏凱獻于彤闈。
印累累而綬若若兮,眾皆慕余之光輝。
何時運之舛錯兮,未免蹈夫危機。
使騰空之逸足兮,共轅駒而縶鞿。
既不能拔城上之蝥弧兮,先三軍而發(fā)威。
又不能登燕然而勒石兮,頌盛德之巍巍。
欲據(jù)鞍而鑊鑠兮,心與事其相違。
脾生肉而不消兮,顧初心而自非。
吾豈不惜夫軀命兮,痛名位之卑微。
人皆擁旄而制閫兮,吾獨困乎此欷命也。
吾末如之何兮,吾將任世人之嘲譏。
天門高兮洞開,青云擁兮芳塵。
朱紫雜遝而后先兮,爛誇詡乎要津。
路傍拜揖之紛紜兮,賓從翼乎朱輪。
人皆競進而求索兮,名聲著而日新。
何余生之菲薄兮,遭時命之孔屯。
黃楊厄閏而漸退兮,涸鮒守轍而摧鱗。
昔簡兮之仕伶兮,思西方之美人。
憑唐老于郎署兮,窮白首而傷神。
汲長孺之忠讜兮,猶感嘆乎積薪。
杜少陵之俊才兮,猶徒步而艱辛。
先哲尚或如此兮,況我坎壈之纏身。
進呼吁而欲白兮,上默默而莫余親。
功名不侔乎枘鑿兮,君門邈阻乎越秦。
百所思而不遂兮,誰記余之忠純。
孤草托根乎窮崖兮,使終不得見乎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