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鼎沸鳴戰(zhàn)鼓,躪骸成泥血飛雨。
媽宮島①外啼杜鵑,聲聲似訴臺民苦。
昨有臺民自臺來,無人忍聽傷心語。
臺灣數(shù)島扼閩邊,隸入神州二百年②。
耕鑿萬家③安禹甸,弦歌四境④荷堯天。
共說此中真樂國⑤,誰知意外有烽煙⑥!
肇釁日人妄動兵⑦,臨淮將士賦東征⑧。
中興召虎⑨疏天討,上相夔龍⑩負盛名。
童貫潰歸三輔震⑾,哥舒降敵九邊驚⑿。
軍書夜報甘泉宮⒀,宵旰勤勞感圣衷。
塞外衛(wèi)青誰任戰(zhàn)⒁,朝中魏絳早和戎⒂。
納幣甘心空國帑,割邊立意失雄封⒃。
臺灣一擲輕如發(fā),忍令金甌從此缺。
太息紹興畫淮年,拊心安石賂遼日⒄!
臺民萬眾懷忠憤,眼見河山付異姓。
鶉首天意雖歸秦⒅,原邑人心不服晉⒆!
可憐戀戀不亡君,愿奉正朔志倍殷。
喋血共陳歸漢表⒇,揮戈先布絕哀文21。
九閽路遠情難達,萬里門高哭不聞22。
勢急乃作背城計23,激發(fā)義士忠臣氣。
共抱仲連蹈海心24,拼當萇叔違天罪25。
同立唐尊26為民主,冀保此民守此土。
方驚柴紹氣如龍27,誰料齊侯行似鼠28?
幸有劉琨29古豪杰,戰(zhàn)守儼然一敵國。
零丁自率五千人,堅甲獨摧十萬賊30。
臺南風鶴31日驚惶,歃血為盟告彼蒼。
臧洪讀祝聲悲壯32,溫嶠登壇氣慨慷33。
不與日人同日月,愿隨臺地共存亡。
久矣鴉軍稱飛將34,戰(zhàn)無不勝兵心壯。
地險早防白帝城35,敵強敢過黃天蕩36?
義民感激投袂起,生番亦愿雪國恥。
忠義尤推賢太守,聯(lián)絡兵民為角犄37。
日人狃于遼東役38,滿擬靴尖踢倒耳39。
豈知遍地皆勁敵,前后四萬人戰(zhàn)死40。
知我軍中有范韓,能教西夏膽先寒41。
八陣群驚諸葛幻42,萬人欲撼岳家難43。
行將封建還周索44,誓把威儀復漢官45。
惟聽呼庚聲可憐46,雀羅鼠掘費周旋47。
毀家孰發(fā)寧俞憤48,助餉難逢卜式賢49。
事到萬難興鈔法,人憑一信用飛錢50。
老羆縱病狐猶懼,俊鶻雖饑兔不前。
華山狡計用牢籠,遣使招降技亦窮。
烈士臨危諳大義,孤臣應變矢精忠51。
仲璋枉工箋上語52,蒯通空弄舌尖鋒53。
乃下塞井夷?令54,準待秋高銳意攻。
苻堅欲起投鞭眾55,金亮期成立馬功56。
吁嗟足食聞魯叟57,否則孫吳亦掣肘58。
關中饋餉沛公強59,渭水絕糧丞相走60。
倘使臺軍飽騰歡,不知鹿死于誰手61!
況聞臺嶠扼襟喉,大局東南伏隱憂。
朝廷雖許珠崖棄62,臣子當先河套謀63。
絕少陳湯能矯詔64,未聞秦伯賦同仇65。
徒勞即墨半年守66,竟令睢陽一旦休67。
我軍誓志不降他,械絕糧空可奈何!
羌中夜月三更篴68,垓下悲風四面歌69。
目睹大事已去矣,從容跳出重圍里70。
將軍一去臺無人,不管殘山與剩水。
樊家壯士枉沖冠71,南八男兒空斷指72。
春秋特書吳入郯,謹識彝入中國始73。
中國土地割于彝,夫誰使之至于此!
自此民遭左衽辱74,死者尸骸遍崖谷。
孑遺馀生更堪傷,男僧女妓受淫酷75。
殘民以逞逆天心,將降之罰厚其毒。
載去帝?已受創(chuàng)76,得來塞馬恐非福77。
回頭鷺島感悲涼,讖兆蒼鵝出此方78。
應使銅山悲劫運79,誰彈鐵版唱滄桑80?
夜燐照到黃金屋,海燕歸迷白玉堂。
孔子杏壇飛落葉81,召公棠舍剩斜陽82。
百年培就繁華地,一日變成荊棘場。
君不見朱仙鎮(zhèn)上父老泣秋風83,破陷雍邱遺憾同84。
須識興亡關氣數(shù),莫將成敗論英雄。
妖星夜半照臺城,無復笳喧漢將營。
鹿耳門前嗚咽水85,流出蒼生怨嘆聲。
注:(1)林芝嵋臺灣紀略云:澎湖為臺灣門戶,環(huán)繞三十六嶼;大者曰媽祖嶼等處,次者曰西嶼頭等處。各嶼惟西嶼稍高,馀皆平坦。媽宮島未詳,或即媽祖嶼之誤歟?容考。
(2)魏源圣武記曰:臺灣亙閩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衡五百里,與福、興、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約二百里,廈門約五百里。其山起雞籠,南盡沙馬埼,千里有奇。惟山西東兩面沃野,自海至山,淺闊相均,約各百里。
鄭氏以前,中國人無至其地者,皆生番據(jù)之。隋大業(yè)中,虎賁將陳棱一至澎湖,東向望洋而反。元置巡司于澎湖,明初廢之。嘉靖中,海賊林道乾竄據(jù)臺灣,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蘭據(jù)而有之。及國初,為鄭氏所據(jù)。
初,崇禎中巡撫沈猶龍招降鄭芝龍。芝龍,泉州人,以屢平劇盜功官至都督同知。會閩大旱,芝龍言于巡撫熊文燦,用海舶徙饑民數(shù)萬至臺灣,人給三金一牛,使墾島荒,漸成邑聚。鄭氏去臺灣,惟荷蘭夷踞城中。
芝龍子鄭成功,乃日本婦所出。順治十七年,自江南敗歸,乃逐荷蘭夷奪臺灣居之。成功既有臺灣,與所據(jù)金、廈二島相犄角;乃辟屯墾,修戰(zhàn)械,制法律,定職官,興學校,起池館,以待明宗室遺老之來歸者。以赤坎城為承天府,置天興、萬年二縣。招徠漳、泉、惠、潮之民,污萊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長子經(jīng)嗣立。值三藩亂,屢為邊患。會經(jīng)卒,子克塽立。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瑯率諸軍破澎湖,劉國軒突圍遁,遂乘勝進軍臺灣,至鹿耳門。七月,克塽率國軒等降,收其地置臺灣府,諸羅、臺灣、鳳山三縣,西為澎湖廳。其后分諸羅北彰化為縣,又北為淡水廳,設巡臺御史;旋改兵備道,總兵轄水陸兵八千,澎湖副將水師二千。其后復增兵額至萬有四千,稱重鎮(zhèn)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稅斂苛虐,激成民叛。群推朱一貴為首,偽稱中興王,攻府城??偙鴼W陽凱戰(zhàn)死。知府王珍等驅(qū)商船、漁艇出鹿耳門,遁內(nèi)地。全臺皆陷。水師提督施世驃、南澳鎮(zhèn)總兵藍廷珍等率兵一萬二千有奇,船六百馀艘,會師澎湖。澎湖守備林亮、千總董方為先鋒,先登陷陣。藍廷珍、施世驃繼之。戰(zhàn)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貴,檻送京師磔死。其逃回之道府廳縣等訊治伏法,王珍剖棺梟示。臺灣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會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諸羅、淡水。莊大田陷鳳山,與林爽文眾合攻府城。總兵柴大紀禦諸鹽埕橋,殺賊千馀,賊始不敢窺府城。提督黃仕簡、任承恩率副將徐鼎士等以兵渡臺,檄柴大紀率兵二千北取諸羅,郝壯猷率兵二千南取鳳山。大紀連戰(zhàn)破賊,遂復諸羅。郝壯猷遇賊遁歸。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進??偠匠G喔芭_督師,福州將軍恒瑞為參贊。莊大田攻府城,林爽文攻諸羅,各率賊數(shù)萬。常青統(tǒng)兵萬馀,不敢出戰(zhàn),任賊焚劫。柴大紀守諸羅,以兵四千當悍賊數(shù)萬,先后百馀戰(zhàn),殺賊過當。常青、恒瑞等擁兵不敢救。大紀糧盡,屢出奇兵奪賊糧以濟。五十二年十月,將軍??蛋病①澓Lm察率兵渡臺討平之。
大紀于諸羅解圍后,以忤權(quán)貴,坐以紀律不明論死。嘯亭雜錄謂其部下諸將李長庚、王德祿、邱良功等后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樹;蓋承大紀訓也。
按同光以來,沈制府葆楨、劉中丞銘傳重辟蒿萊,經(jīng)營數(shù)十年,建臺灣為行??;置臺北府,轄淡水縣、基隆廳、宜蘭縣、新竹縣;臺中則臺灣府,轄臺灣縣、苗栗縣、埔里社廳、彰化縣、云林縣;臺南則臺南府,轄嘉義縣、安平縣、鳳山縣、恒春縣。隸入版圖者二百一十馀年。今則畀日,無復睹漢官威儀矣。悲夫!
(3)帝王世紀:帝堯之世,天下太平,百姓無事,有老人擊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4)論語: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朱注云:弦,琴瑟也。時子游為武城宰,以禮樂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纂疏黃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樂曰歌,人聲絲聲皆堂上之樂也。
(5)詩碩鼠章: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聽。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6)綱鑒會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王說之萬方,故不笑。王與諸侯約,有寇至,舉烽火為信,則舉兵來援。王欲褒姒笑,乃無故舉火,諸侯悉至,至而無寇,褒姒乃大笑。十一年申侯與鄶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舉烽火徵兵,兵莫至,犬戎遂殺王于驪山下。酉陽雜俎:邊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煙直上,風吹不斜也。
(7)中日戰(zhàn)輯云:甲申冬十月,朝鮮開化黨之亂,吳清卿、續(xù)燕甫兩京卿奉旨馳赴漢城。乙酉,吳、續(xù)兩欽使與日立續(xù)約,有他時因韓事派兵,必相預告云云。甲午三月,韓之東學黨魁崔時亨等稱亂于全羅道,袁慰庭觀察急電來告。是時,合肥李傅相大閱海軍,聞警回津,即派淮軍四千,以直隸提督葉軍門志超統(tǒng)之,飭海晏、海定、圖南、拱北四軍艦載赴牙山。
先是,日本駐朝公使大島圭介正值告假回國,一聞警報,即乘戰(zhàn)艦而入漢城。日政府已雇郵船會社輪船十艘以供此役載軍之用。即借吳京卿續(xù)約為詞,水師、陸軍徵調(diào)至韓者絡繹不絕。大島圭介強韓王謝絕藩稱,辭袁觀察、葉軍門回華。韓王未允。此兵端之萌也。然日人蓄謀已久,立續(xù)約后即使東學黨倡亂,又以東學黨之亂為藉口興戎地步,更以和議紿我誤我兵機。奈我之不察何!
(8)唐書李光弼傳:光弼,營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長,武后時官左羽林大將軍,封薊郡公。光弼嚴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騎射。起家左衛(wèi)親府左郎將,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中書令、河中尹、晉絳等州節(jié)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帥,知河南、淮南東西、山南東、荊南五道節(jié)度行營事,鎮(zhèn)泗州,進封臨淮郡王。卒贈太保,謚武穆。
中日戰(zhàn)輯云:李傅相派駐津之盛軍、銘軍、駐旅順之毅軍共十馀營,飭輪東渡,并派北洋海軍戰(zhàn)艦八艘及南洋廣東兵輪護送。奉天裕軍帥奏派左總?cè)謱氋F率奉字馬步六營,與北洋之盛、銘、毅等軍由陸路渡鴨綠江至平壤。傅相又令德員韓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升輪船同諸海軍兵輪赴牙山,此由海道進。六月二十三日,為日兵艦要截,沉高升,擄操江,軍士多死之。二十五日,日軍之在韓者進攻牙山,葉軍門志超率聶總?cè)质砍赏塑娖饺?,與諸軍合。傅相即以葉軍門為總統(tǒng)云。
(9)竹書紀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帥師伐淮夷。詩江漢章:江漢之滸,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徹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國來極。于疆于理,至于南海。注:虎,召穆公名也。
(10)路史:后夔典樂。注:虞帝之世,夷典禮、夔典樂分為二,周大司樂屬于宗伯則為一。知帝治于禮樂致詳也。晏龍納言,主賓客,夙夜出納;射候書據(jù)以待庶頑,讒說殄行,格則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遠人至。注:納言者,星也。詩云:出納王命,王之喉舌。故晉志納言五星,夙夜咨謀,龍作納言,此之象也。
(11)宋史宦者傳:童貫少出李憲之門,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順?;兆诹ⅲ妹鹘鹁钟诤?,貫以供奉官主之,始與蔡京游。京進,貫力也。京既相,力薦貫知兵,用李憲故事監(jiān)王厚軍。屢冒功,握兵柄,恃功驕恣,選置將吏,皆捷取中旨,不復關朝廷。以大尉陜西河東北宣撫使開府儀同三司,領樞密院事,更武信武寧護國河東山南東道劍南東川等九鎮(zhèn)太傅涇國公,尋以平方臘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兩國公。宣和七年,進廣陽郡王。是年,金將粘罕南侵,遣使以納張?為責,令貫速割兩河以謝。貫氣褫不能應,謀遁歸。太原守張孝純誚之曰:金人渝盟,王當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棄河東與敵也;河東入敵手,奈河北乎?貫叱之曰:貫奉命宣撫,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貫,置帥何為!孝純拊掌嘆曰:童太師作幾許威望,及臨事乃蓄縮畏懾,奉頭鼠竄,何面目復見天子乎!貫奔入都,欽宗已受禪,下詔親征,以貫為東京留守。貫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撫,擁其親軍數(shù)萬,自隨上皇過浮橋。衛(wèi)士攀望號慟。貫惟恐行不速,使親軍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馀人,道路流涕。后雖伏誅,而二帝蒙塵,中原板蕩,即菹醢不償責也!
中日戰(zhàn)輯引申報館接奉天友人信云:劉君振德隨奉軍右營管帶金君赴高麗前敵,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壤回,急往詢交戰(zhàn)情形。據(jù)云:平壤城極大,南北綿長十馀里,西南東三面均有大江圍繞,北面峻嶺崇山,城在山上。城東江水繞山南迤東而去,西北隅則無山無水,有一大道直達義州。若從奉天往朝鮮者,必取道于此。東南兩門雖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我軍葉、聶、豐、左、衛(wèi)、馬六大帥,共統(tǒng)勇丁三十四營。自七月中取齊后,未與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隊,彼此相遇,互相轟擊,時或死傷一、二十名。八月初三日,淮軍與毅軍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誤傳口號,以致自相攻擊。嗣是而后,一連五、六日堅壁不出。初十日,聞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馬帥遂率所部毅軍四營繞出江東為犄角之勢,衛(wèi)、豐二帥率淮軍及西丹隊十八營駐守城南江岸,左帥率奉軍六營守北城山上,葉、聶二帥居城中。此外尚有勇丁六營及朝鮮兵八百名。十二日,劉君隨金管帶營勇會同徐、楊二君所部三營出探城北,行八十馀里,見隔江倭奴列陣以待。相距五、六里,即各以槍炮轟擊,自辰至申,不分勝敗。我軍死傷二百馀名。倭奴所傷實多,然逐漸增添。我軍東、南二路時有以勝仗報者。忽聞帥令,著火速回城,隨即拔隊而歸。倭奴乘勢過江,搶上山來,憑高為壘。洎左帥親出禦之,已無及矣。乃緊守北城,以大炮仰攻。其時倭奴尚無大炮。左帥親自量準發(fā)炮以拒。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戰(zhàn)四晝夜,我軍無甚損傷。東、南二軍亦時報勝仗。詎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運到大炮,照準左帥連擊,左帥受傷墮地,口尚能言,經(jīng)戈什哈背負下城。倭營又發(fā)一炮,徐、楊二君殞焉。兵遂敗亂。葉帥急懸白旗止戰(zhàn)。倭奴揮令華軍當夜出城,聲言如不遵從,即行開炮。葉帥無奈,令眾軍速退。先是電線已斷,軍情皆用探馬報知。葉帥本擬十五日退走,左帥得報,竭力挽留,且令親兵看守。朝鮮兵恨葉帥刺骨,謂十二晚若不令金營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軍安能敗北。遂于葉帥出城時,在城上開槍轟擊。及葉帥既出,而城南衛(wèi)、豐二帥之兵亦各自逃逸。左帥及徐、楊二君尸首失落無蹤。
是役也,我軍陣上傷千數(shù)百人,嗣因退避時被城上擊死數(shù)千人,及至義州則祗存數(shù)百人矣!幸馬帥遠在江東,孤軍接戰(zhàn)獲勝,奪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數(shù)名,得以全師而歸。
當劉君回時,路遇銘軍步隊十三營、馬隊二營,依帥所統(tǒng)馬隊九營已過鴨綠江前進。閱日,又聞義州亦失,我軍皆退至江之西岸九連城、鳳凰城。然則銘軍十五營及依帥所統(tǒng)九營,豈不戰(zhàn)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葉帥即日本新聞紙所稱率數(shù)千人往北先逃之總統(tǒng)諸軍葉曙青軍門志超,蓋曾屢叨恩賞者也。聶帥即身受重傷之聶功亭總?cè)质砍?。豐帥旗人,未知官職。左帥即死事慘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練軍統(tǒng)領左冠亭總鎮(zhèn)。衛(wèi)帥乃統(tǒng)領盛字全軍,西報謂其私運餉銀八萬兩回籍,致軍心潰散,臨陣先逃,奉旨拿問之衛(wèi)汝貴也。馬帥即毅軍統(tǒng)領馬玉昆總?cè)?。依帥即黑龍江將軍依堯山留守克唐阿也。斯役也,不能奪日人之膽,使之不敢來攻,已屬可異。況義州鴨綠江諸險不守,而一敗涂地,則更可異矣!將謂華軍之能戰(zhàn)者,祗能剿滅發(fā)、捻之土匪,不能與專師西法之日本爭長?然光緒十一年越南之役,淮軍統(tǒng)帥黃軍門桂蘭一戰(zhàn)潰于北寧,潘中丞鼎新再戰(zhàn)潰于諒山,關外險要全失,法軍大隊入鎮(zhèn)南關,犯龍州,全省大震,桂事幾不可為;幸馮宮保子材、蘇軍門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鎮(zhèn)軍孝祺等一戰(zhàn)復鎮(zhèn)南關、文淵州,再戰(zhàn)克諒山,法人乃就我范圍,非復如福祿諾之紿我矣。和約定,奉旨凱旋。豈蕞爾效顰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歐洲素著威名之法蘭西乎?嗚呼!往日之戰(zhàn)固由統(tǒng)帥之得人,而軍營積弊亦不如今日之甚。噫!積弊之甚,亦由統(tǒng)帥之無人耳。
(12)唐書哥舒翰傳:其先蓋突騎施酋長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少補效轂府果毅,以邊功歷官至右武衛(wèi)將軍、隴右節(jié)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封涼國公,進西平郡王、太子少保。因酒色患風痹,體不仁。既疾廢,不朝請。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反,封常清以王師敗,帝乃拜翰太子先鋒兵馬元帥,率十二部兵二十萬守潼關。與楊國忠有隙,為其所迫,使者趣戰(zhàn),項背相望。六月,慟哭出關,次靈寶西原,與乾祐戰(zhàn),中伏大敗,收散卒八千復守關,為其部將火拔歸仁等執(zhí)以降賊,械送洛陽。京師震動。由是天子西幸。翰至洛陽,見祿山,俯伏謝罪,為祿山招李光弼、來瑱、魯炅等,祿山悅,署翰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執(zhí)火拔歸仁,責以背主亡義,斬之。翰書招諸將,諸將皆讓翰不死節(jié)。祿山知事不可就,囚之。東京平,安慶緒以翰度河,及敗,殺之。
中日戰(zhàn)輯云:傅相之調(diào)兵,由水路進者,派北洋海軍鐵艦八艘,附以南洋、廣東兩處兵輪妥為護送;其遵陸者,直渡鴨綠江而東,取道平壤,直往漢陽進發(fā)。似此水陸交馳,將士厚集,朝鮮可危而后安。乃商務委員袁道雖已任滿,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德將韓能根熟于戰(zhàn)事,兼嫻筑造炮臺,五月下浣與華軍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升輪船而赴牙山,日艦要之于中道,擊而沉諸海,不聞派出之各兵艦以一炮相加遺;此我之所不解二也。操江一木質(zhì)小兵船耳,力本難支,而為日艦所擄,不能為操江罪。海、軍提督丁汝昌位在中興諸名將之上,其所部各兵艦,如鎮(zhèn)遠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睿、荻洲島諸艦,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敵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濟遠雙輪鐵甲兵艦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猶能與日本之浪速艦鏖戰(zhàn)八、九點鐘之久,廣乙木質(zhì)鋼皮船不及北洋海艦之雄,而猶能與日本之荻洲島艦同畢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聞丁提督統(tǒng)率全部助濟遠而救廣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傅相接高升被擊、濟遠受傷之報,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調(diào)集兵船十三號速往朝鮮海面;瀕行之際,又傳諭各該艦所有豫備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衛(wèi),其船面木質(zhì)之屋亦須拆卸一空,以便酣戰(zhàn)而杜逃竄,先聲所播,日兵不免膽寒;乃業(yè)已駛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衛(wèi),從此逍遙河上,忘朝鮮待援之急,啟日本蔑視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有此五不解,而朝鮮王被劫矣,朝鮮妃被斥矣,朝鮮之政令悉為日本把持矣,朝鮮之民人忍氣吞聲而無所冀望于中華矣。此海軍出洋高升被毀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諸輪載兵四千名赴鴨綠江,以海軍諸鐵艦護送,并以德將韓能根為水師副提督。十六日,遇日船于鴨綠江口外大東溝,韓能根即促丁軍門列陣待敵。戰(zhàn)良久,致遠、經(jīng)遠、濟遠被敵艦撇出另戰(zhàn),致遠重傷而沈,經(jīng)遠誤中水雷而碎,濟遠遁回誤撞揚威沈之,廣甲誤撞島石,超勇沒陣中。越日,斬濟遠管帶方伯謙首示眾。日本水帥某弁言:鴨綠江之戰(zhàn),實系日軍獲勝,當中國鎮(zhèn)、定二船未壞之先,我軍心實不安。我艦之最大者惟扶桑艦,然尚不及該二艦之半。我各艦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門,能洞穿鐵甲者則祗三門;華炮則無一不可轟壞我艦。惜其列陣既無定見,交戰(zhàn)又似失魂;我則進退周旋之合度,又同心以遵將令,用能避讓鎮(zhèn)、定之炮,而分道以攻之。未幾,定遠船首遇火而焚,鎮(zhèn)遠亦大受夷傷,然猶未遽沉也。統(tǒng)計我艦擊中定遠幾及二千顆,然無一彈能穿鐵甲,扶桑艦發(fā)出鋼彈亦無所用,清田艦又放開花彈擊入其艙,既炸而仍無損,遂廢然而返。我艦則一受華彈,即已受損,扶桑、清田二艦各中三十生的米得開花彈,幸未炸時先穿船脅而出。水師提督座船松島艦中一開花彈,適在群彈堆中,隨之而炸,頃刻間傷斃一百十一人,全船幾無所用。水師提督伊東祐亨激勵士卒,略不恇怯。忽焉船中火起,無奈逃出。眾艦隨之而退。惜我軍無一大艦,故不能奪鎮(zhèn)、定二船耳。查他國水師提督座船多能容積萬馀墩,今松島僅四千墩。然昔年中法馬江之役僅歷數(shù)分鐘已燬九華艦,意奧海戰(zhàn)時尚無快炮,亦僅交兵一點鐘。是役也,爭持五點鐘之久,斯亦奇矣云云。
水師鐵艦,由大東溝戰(zhàn)后,潛避威海衛(wèi)。旅順之失,亦不出援。乙未正月,威海不守。十八日,劉公島水師全軍降敵,天下震驚。二月初三日申報云:西人來信言:倭人自正月初一日起攻犯劉公島歷十馀日,丁帥及各統(tǒng)領無不奮勇爭先,后以力不能支,祗得靜候援軍之至。一日,忽接煙臺羽檄,知援軍未能調(diào)出,不覺大失所望。統(tǒng)領中有劉姓者,忽率師退避。丁帥見兵船日遭損失,而劉公島東首有一小島,亦被倭人所占,各兵船煤火已竭,購置良難,倭人更內(nèi)外夾攻,兇猛無匹,不得已于十四日召集張統(tǒng)領及各西員互相商議。僉稱目下已束手無策,不如善為設法,降順倭人。乃于十八日繕就降書,飭人乘廣丙輪船求見倭酋伊東氏名祐亨者,申明來意。書中大略謂:兩軍相見,愈戰(zhàn)愈酣,我國軍士之傷亡者數(shù)已不少,今欲救兵士之命,愿將炮臺、軍艦讓與貴邦,惟中外將弁、水手、兵丁切勿傷殘,務乞善為遣去。如蒙允許,則當央英水師提督作保人。伊東氏復書云:來函已悉,書中之語,自當一一遵從。準明日將兵艦、軍裝、炮臺之屬悉數(shù)納交,將弁等人則應派出一船,好為送去。閣下如欲至敝國亦無不可,惟須俟停戰(zhàn)后遄回,或仍思效力中朝,則惟命是聽。至英水師提督作保一事,大可不必,閣下素有名望,余已深信所言矣。明日十下鐘時,還望有好音見惠。丁帥接信,復繕函請鳴謝,并言所統(tǒng)各軍皆須收什行裝,可否請遲至二十二日之后遣散。伊東氏繕手札允之。及十九日,丁帥已死。伊東氏又致書北洋某統(tǒng)領,略謂十八日丁帥來函,余已閱悉。其時使者言丁帥已盡節(jié),余心大為哀悼。今請派一中國兵官中有權(quán)之人,于明日十下鐘時至余所乘松島艦訂商一切,余當迎之以禮。所有前許丁帥之語,今仍遵照辦理可也。
先是十八日午后,丁帥在劉公島行轅中出鴉片一盒,與張統(tǒng)領各服其半,尚有楊姓統(tǒng)領本為水師中最出色之人員,至此突出手槍自擊其元而死,劉提督繼之約同武弁三人背人服毒。計以身報國者共有七人。弁勇及各西人聞之,無不失聲痛哭。蓋以丁帥雖不甚明于軍法,而所統(tǒng)各將士大有精于行陣者,丁帥能深加信任,是以死后皆軫惜良殷也。事后某統(tǒng)領派員謁伊東氏,議定章程。倭人遂闌入??冢瑢㈡?zhèn)遠、平遠、致遠、廣丙四大兵船及小輪船六號盡行收取。各西人俱赴松島艦謁見伊東氏,一一訊問,然后縱之使去。惟將美國人好惟羈留,以待援照軍律推鞫。華軍各統(tǒng)領聞好惟之被羈,頗為悻悻。各兵至煙臺后,皆言所有物件多被倭人奪去,向之索取,每被以槍柄肆歐。既而倭人將棺木七具及留滯島中之敗勇用康濟輪船送返煙臺。臨行倭兵官皆脫帽露頂,在棺畔致唁詞。二十六日,康濟抵煙,泊在煙臺之各國兵船,調(diào)兵登岸致敬。及至,則棺木已舁至某處安厝矣。聞丁帥之子將于日內(nèi)奉故父尸骸回籍。至由劉公島送回之各西人,須俟冰泮時回至津郡。
又聞交戰(zhàn)十馀日,華軍死者不多,約共五十人,傷者二百人。附近小島中死數(shù)十人,傷五十人。各船中死者寥寥,惟多有受傷者云云。
據(jù)字林報言:威海之降日者,一曰定遠鐵艦,為水師提督之號旗船,先被水雷轟沉入海,其深十八尺,尚見炮位;二曰鎮(zhèn)遠鐵艦,傷而未沉,三曰平遠鐵艦,四曰濟遠鋼帶艦,皆尚完善;五曰靖遠鋼帶艦,為日本借炮臺之炮擊沉;六曰來遠鐵艦,亦已沉海;七曰威遠木質(zhì)船,八曰廣丙木質(zhì)水雷船,九曰康濟木質(zhì)水雷棧房船,十曰湄云木質(zhì)小兵船。又有蚊子船四號,曰鎮(zhèn)北、鎮(zhèn)邊、鎮(zhèn)西、鎮(zhèn)中,又有水雷船五號、炮船三號,皆未傷。另有寶發(fā)一船,亦已沉沒。統(tǒng)共劉公島灣內(nèi),或傷、或完之船,共大小二十三艘,悉為日本所有;惟逃出之水雷船十三號,孑立海面。嗚呼噫嘻!天歟人歟!
又查鴨綠江之戰(zhàn),超勇、揚威、致遠、廣乙先已或沉或毀。牙山之戰(zhàn),廣甲擱淺焚燬,操江小艦被擄。旅順之役,被擄者輪船三,夾板船二。大連灣之役,被擄輪船一,小炮船二,曰運春、曰漢江,兵船十五。蓋前后所喪失者不下五十馀艘矣。靜言思之,可勝浩嘆!至于威海之戰(zhàn),確知日本壞水雷艇二號,一蓋為風浪所沉,一則轟定遠而擱礁,尚不關華人之力也。嗟乎!論者尤謂我水師之不振實因船炮太少而小于敵艦,皆為限于財力之所致也。觀日本水師某弁之言,則日艦小于定遠、鎮(zhèn)遠多矣。以丁公之將略,即當時竭朝廷財力多購巨艦,亦徒畀敵用,究于海軍何補哉!
(13)三輔黃圖引關輔記曰:林光宮一曰甘泉宮,秦所造,在今池陽縣西故甘泉山,宮以山為名。宮周匝十馀里,漢武帝建元中增廣之,周十九里,去長安三百里,望見長安城。
(14)漢書衛(wèi)青傅:青字仲卿,河東平陽人。元光六年,拜車騎將軍,擊匈奴,斬首數(shù)百騎,賜爵關內(nèi)侯。元朔元年,復將三萬騎出雁門,斬首虜數(shù)千。明年,復出云中,捕首虜數(shù)千、畜百馀萬,走白羊、樓煩王,取河南地為朔方郡,賜爵長平侯。元朔五年春,將三萬騎出高闕,得右賢裨王十馀人、眾男女五千馀人,畜數(shù)十百萬。其秋,匈奴入代,殺都尉。明年春,大將軍青出定襄,斬首數(shù)千級而還。月馀,復出定襄,斬首虜萬馀人。裨將趙信戰(zhàn)敗,降匈奴,蘇建盡亡其軍?;騽衿鋽亟ㄒ悦魍?,青以人臣不敢擅專對,囚建詣行在。
(15)左傳襄公四年: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于我,我德則睦,否則攜貳,勞師于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對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薦居,貴貨易土,土可賈焉;一也。邊鄙不聳,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晉,四鄰振動,諸侯威懷;三也。以德綏戎,師徒不勤,兵甲不頓;四也。鑒于后羿,而用德度,遠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公說,使魏絳盟戎,修民事,田以時。
(16)宋史高宗本紀:紹興十一年十一月,與金國和議,成立盟書;約以淮水中流畫疆,割唐、鄧二州畀之,歲奉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疋,休兵息民,各守境土。加秦檜太師,封魏國公。
(17)續(xù)通鑒:神宗熙寧八年三月庚子,遼復遣蕭禧來理河東黃嵬地,命韓縝與禧議之,爭辯或至夜分。禧執(zhí)分水嶺之說不變,留館不肯辭,曰:必得請而后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誥沈括報聘。括詣樞密院閱故牘,得頃歲所議疆地書,指古長城為分界,今所爭乃黃嵬山,相遠三十馀里。表論之。帝喜,謂括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幾誤國事!命以畫圖示禧。禧議始屈。乃賜括白金千兩,使行。括至遼,遼樞密副使楊遵勖來就議。括得地訟之籍數(shù)十,預使吏士誦之。遵勖有所問,則顧吏舉以答。他日復問,亦如之。遵勖無以應,謾曰:數(shù)里之地不忍,而輕絕好乎?括曰:師直為壯,曲為老;今北朝棄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會,竟不可奪。遂舍黃嵬而以天池請。括乃還,在道圖其山川險易迂直,風俗之淳龐,人情之向背,為使契丹圖,上之;拜翰林學士,權(quán)三司使。
遼主以侵地之議起于耶律普錫,命普錫往正疆界,力爭不已。帝問于王安石。安石曰:「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以筆畫其地圖,依黃嵬山為界。蕭禧乃去。故使天章閣待制韓縝如河東割地以畀遼,時秋七月戊子日也。監(jiān)察御史黃廉嘆曰:分水畫境,失中國險矣!其后遼人果包取兩不耕地,下臨雁門。遼主擢普錫為南院宣徽使。
宋李心傳舊聞證誤云:由熙寧四年遼人請割分水嶺地,議久不成,至八年王安石再相,力主割地賂遼。前與議之太常少卿劉忱、樞密院檢詳文字呂大忠執(zhí)險要不可與,請姑以五寨及治平中所侵十五鋪與之。安石不從。馀與通鑒略同。
(18)庾信哀江南賦:以鶉首而賜秦,天何為而此醉。注引張衡西京賦曰:昔者天帝悅秦繆公而覲之,饗以鈞天廣樂,帝有醉焉,乃為金策,錫用此土,而剪諸鶉首。周禮鄭玄注:鶉首,秦也。漢書云:自井至柳,謂之鶉首之次,秦之分野也。
(19)左傳僖公二十五年:夏四月,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請隧,弗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與之陽樊、溫原、攢、茅之田。晉于是始啟南陽。冬,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曰: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20)后漢書隗囂傳:囂字季孟,天水成紀人也。更始立,王莽兵連敗,乃與季父崔、兄義及楊廣、周宗等謀起兵應漢,以平陵方望為軍師。望勸立高祖廟,稱臣奉祠。囂從其言,立廟邑東,稱臣,執(zhí)事史奉璧而告。祝畢,有司穿坎于庭,牽馬操刀,奉盤錯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將,十有六姓,允承天道,興輔劉宗;如懷奸慮,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墜厥命,厥宗受兵,族類滅亡。有司奉血鍉進,護軍舉手揖諸將軍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罰如盟。既而貍血加書,一如古禮。事畢,移檄告郡國。
(21)后漢書臧洪傳:洪字子源,廣陵射陽人也。初舉孝廉,補即丘長。中平末,棄官還家。太守張超請為功曹。后袁紹以洪領青州刺史,任事二年,徙為東郡太守。會曹操圍張超于雍丘,甚危急。洪乃徒跣號泣,從紹請兵。紹不聽。城陷,張超族滅。洪由是怨紹,絕不與通。紹興兵圍之,歷年不下。使洪邑人陳琳以書譬洪,視其禍福,責以恩義。洪復書有受任之初,志同大事,掃清寇逆,共尊王室,豈悟本州被侵,郡將遘戶乙,請師見拒,辭行被拘,使洪故君,遂至淪滅,區(qū)區(qū)微節(jié),無所獲伸。豈復得全交友之道,重虧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揮戈,收淚告絕。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來者側(cè)席,去者克己,則仆抗季扎之志,不為今日之戰(zhàn)矣云云。城破,為紹所害。
(22)楊雄甘泉賦曰:選巫咸兮叫帝閽,開天庭兮延群神。蘇轍上清詞曰:帝蕩蕩其無尊兮,居深高乎九閽;后土之茫昧兮,若世人之觀天。周禮天官:閽人掌守王宮中門之禁。正字通:凡吏民冤抑詣闕自愬者曰叩閽。
(23)左傳成公二年:六月,齊侯與晉、衛(wèi)、曹師戰(zhàn)于?,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住。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磐,與地,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zhì),而使齊之封內(nèi)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諸侯,而日必質(zhì)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若以不孝令于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日盡東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令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yōu)優(yōu),百祿是遒。子實不優(yōu),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檄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馀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聽?晉人許之。對曰:群臣帥賦輿,以為魯衛(wèi)請。若茍有以藉口,而復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
(24)戰(zhàn)國策:秦圍趙邯鄲。時魯仲連適游趙,聞魏將欲令趙尊秦為帝,乃見辛垣衍曰:世以鮑焦無從容而死者,皆非也。今眾人不知,則為一身。彼秦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權(quán)使其士,虜使其民,彼則肆然而為帝,過而遂正于天下,則連有赴東海而死耳!吾不忍為之民也。
(25)左傳定公元年:晉女叔寬曰:周萇弘、齊高張皆將不免。萇叔違天,高子違人。杜注:天既厭周德,萇弘欲遷都以延其祚,故曰違天。諸侯相帥以崇天子,而高子后期,故曰違人。春秋紀傳:萇弘周大夫,博聞辯智,忠于王室。子朝奔楚,其馀黨猶在王城,時有作亂者,故諸侯戍周。敬王十年,萇弘與劉文公謀,欲城成周,遣使告晉。魏獻子為政,說萇弘而與之。于是合諸侯之大夫城成周,王室始靖。周劉氏與晉范氏世為婚姻。萇弘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忌周黨,范氏以為討。王二十八年六月,周媚趙鞅,車裂萇弘。弘忠于周室,死非其罪。周人收其血而藏之,三年化為碧。
(26)通鑒漢紀:王莽始建國三年,莽為太子置師、友祭酒,徵沛郡唐林、唐尊。林字子高,尊字伯高,皆以明經(jīng)飭行顯名于世,仕莽,封侯,貴重,歷公卿位。唐林數(shù)上疏諫正,有忠直節(jié)。唐尊衣敝、履空,被虛偽名。地皇元年,進尊為太傅。尊乃身短衣小衣,乘牝馬、牝車,藉?,以瓦器飲食;其矯世如此。后隨莽避漸臺,為漢兵所誅。
(27)舊唐書柴紹傳:紹字嗣昌,晉州臨汾人也。祖烈周,驃騎大將軍,封冠軍縣公。父慎,隋太子右內(nèi)率,封鉅鹿郡公。紹幼趫捷有勇力,任俠聞于關中,少補隋元德太子千牛備身。高主微時,妻之以女,即平陽公主也。平關中功進右光祿大夫、左翊衛(wèi)大將軍。貞觀二年,轉(zhuǎn)左衛(wèi)大將軍、華州刺史。七年,加鎮(zhèn)軍大將軍,改封譙國公。十二年卒,贈荊州都督,謚曰襄。氣如龍,未詳,容考。
(28)左傳襄公二十三年: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后作焉,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
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中東和約成,臺灣一省輸日。臺地官紳、士庶愿作圣朝之赤子,不甘為異族之羈囚,痛哭呼天,飛章乞命。奈此舉朝廷亦出諸不得已,無可挽回。臺民遂舉義旗。署撫唐微卿方伯景崧有電奏聞曰:臺灣士民,義不臣倭,愿為島國,永載圣清。竟不自知僭妄,于乙未五月初二日聽民擁立為伯理璽天德,猶華言總統(tǒng)也。出示安輯臺民,惟諄諄以糧稅釐金懔遵完納、違者必究為言,而不及戰(zhàn)守事宜也。初七日,日兵由后山之三貂嶺登岸立寨。初八日,攻獅球嶺。張月樓鎮(zhèn)軍禦之,苦戰(zhàn)三日,殺敵獲勝。方將專請賞求援,以備日人添兵再戰(zhàn)。豈料于十一日夜間,總統(tǒng)已挾資乘駕時輪舟內(nèi)遁。日人乘機進攻,防軍皆潰,臺北大亂。所有全臺軍火糧餉均屯臺北,于是盡畀敵用。唐君僭稱伯理璽天德僅十日耳。
(29)晉書劉琨傳: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漢中山靜王勝之后也。少得雋朗之目,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為司隸從事,歷官尚書左丞、并州刺史、封廣武侯、太尉、大將軍、都督并州諸軍事、散騎常侍。琨志興晉室,才力不果,后為王敦、段匹磾所害,追贈侍中太尉,謚曰憫。
(30)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唐總統(tǒng)潛遁,臺灣大亂。紳民欲立劉淵亭軍門永福為民主國總統(tǒng),送印至戟轅,軍門堅卻不受,宣于眾曰:我奉命來守臺南,若照唐某所為,上何以對朝廷,下何以對黎庶?如諸君不能見信,愿矢誓于天,以明我志。爰率同將士、紳民,歃血為盟曰:我劉某在臺,不貪財,不惜命,不要官,惟愿與將士、紳民同心戮力,以卻疆敵。違令者斬!眾皆肅然。其所出之示,仍以欽命幫辦臺灣防務、閩粵南澳總鎮(zhèn)、依博德恩巴圖魯劉,略謂本幫辦自問年將六十,萬死不辭,獨不忍蒼生無罪,行將變夏為夷,所率五千勁旅,愿與爾義民眾志成城,共持危局,以濟時艱,庶可稍?眾望云云。
(31)通鑒:晉太元八年,秦王苻堅大舉入寇。十一月,謝玄、劉牢之大破之。于是謝石等諸軍水陸繼進。堅登壽陽城望晉兵部陣嚴整,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疑為晉兵,憮然有懼色。明日,秦兵逼肥水而陣,謝玄等渡水擊之,斬苻融。秦兵大敗,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聞風聲鶴唳,皆以為晉兵且至,晝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饑凍,死者十七八。堅中流矢,單騎遁。
(32)后漢書臧洪傳:洪說張超曰:明府歷世受恩,兄弟并據(jù)大郡。今董卓弒君,圖危社稷,王室將傾,賊臣虎視,此誠義士效命之秋也。超然其言,乃與諸州定議,大會酸棗,設壇場,將盟;既而更相辭讓,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攝衣升壇,操血而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tǒng),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流毒百姓,大懼淪喪社稷,剪覆四海。兗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陳留太守邈、東郡太守瑁、廣陵太守超等,糾合義兵,并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一力,以致臣節(jié)。隕首喪元,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奪其命,無克遺育?;侍旌笸粒孀诿黛`,實皆鑒之!洪辭氣慷慨,聞其言者無不激揚。
(33)晉書溫嶠傳:嶠字太真,河東太守憺子也。性情聰敏,有識量,博學能文。劉琨在并州,以嶠為右司馬。時元帝初、鎮(zhèn)江左,琨遷嶠左長史,檄告華夷,奉表勸進。嶠既至,引見,具陳琨忠誠,志在效節(jié)。因說社稷無主,天人系望。辭旨慷慨,舉朝屬目。帝器而嘉焉。討王敦,嶠功第一。帝疾篤,受顧命。尋為江州刺史、持節(jié)都督、平南將軍,鎮(zhèn)武昌。會蘇峻、祖約反,嶠移檄各鎮(zhèn)討賊。義軍失利,征西將軍陶侃屢欲退兵。嶠說以利害,有公若違眾獨反,人心必沮,沮眾敗事,義旗將回指于公矣。侃遂留不去。嶠創(chuàng)建行廟,廣設壇場,告皇天、后土、祖宗之靈,親讀祝文,聲氣激揚,流涕覆面。三軍莫能仰視。是日,斬蘇峻于陣,破賊石頭軍,天子反正。時陶侃雖為盟主,而處分規(guī)略一出于嶠。賊滅,拜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散騎常侍,封始安郡公,食邑三千戶。
(34)五代史武皇本紀:太祖武皇帝諱克用,本姓朱耶氏。懿祖烈考國昌本名赤心,唐朔州刺史,咸通中討龐勛功賜姓李,名國昌。中和元年,黃巢寇京師。三年,勤王之師云集京畿,然以賊勢尚熾,未敢爭鋒。及武皇至,賊帥相謂曰:鴉兒軍至,當避其鋒。武皇以兵自夏陽濟河,二月營于乾坑店。黃巢大將尚讓等引軍十五萬屯于梁田坡。翼日,大軍合戰(zhàn),自午及晡,巢賊大敗,遁華州。武皇圍之。巢弟黃鄴等固守,尚讓引大軍赴援。武皇逆戰(zhàn)于零口,巢軍大敗。四月,黃巢燔長安,收其馀眾走藍關。武皇進收京師。
(35)酈道元水經(jīng)注:魚復縣在巴東郡西二百九十里,故城跨其山陂,南臨大江。江之南岸有方山,山形方峭,枕側(cè)江濆。江水東徑瞿巫灘,又東徑南鄉(xiāng)峽,東徑永安宮南。劉備終于此,諸葛亮受遺處也。其間平地可二十許里,江水回闊,入峽所無。城周十馀里,背山面江,頹垣四毀,荊棘成林。江水又東徑諸葛亮圖壘南。石磧平曠,望兼川陸。有亮所造八陣圖,東跨故壘,皆累細石為之。自壘西去,聚石八行,行間相去二丈,因曰八陣。既成,自令行師,庶不覆敗,皆圖兵勢行藏之權(quán)。自后深識者所不能了。
(36)宋史韓世忠傳:世忠字良臣,延安人,歷官檢校少保、武寧昭慶軍節(jié)度使。時金將兀朮破臨安,帝如浙東。世忠以前軍駐青龍鎮(zhèn),中軍駐江灣,后軍駐海口,俟敵歸邀擊之。會上元節(jié),就秀州張燈高會,忽引兵趨鎮(zhèn)江。及金兵至,則世忠已先屯焦山寺。兀朮約日大戰(zhàn),許之,戰(zhàn)將十合,梁夫人親執(zhí)桴鼓,金兵終不得渡,盡歸所掠,假道不聽。兀朮窮蹙,求會語,祈請甚哀。世忠曰:還我兩宮,復我疆土則可相全。兀朮語塞。相持黃天蕩者四十八日。兀朮謂諸將曰:南軍使船如使馬,奈何!后有獻謀者,教以鑿大渠接江口,占上流,破世忠海艦,得絕江遁去。
(37)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黎伯太守,湘南人,由基隆廳調(diào)署臺中臺灣府。甫經(jīng)蒞任,值署中丞唐方伯潛遁,臺灣一省軍械糧餉,萃聚臺北,全畀敵用。太守撫馭義民,倡率團練,又招募新楚軍六營于新竹、苗栗間,屢破日兵。其餉械多取自民間而未聞嗟怨。卒以禦敵大甲溪,為一、二奸民貪日重賂,導敵黑夜由間道而入,彰化遂不守。太守腹背受敵,不得已退走臺南。后聞亦乘輪內(nèi)渡矣。
(38)中日戰(zhàn)輯云:我軍由平壤退歸,日軍于九月二十八日渡鴨綠江。我沿江守兵單弱,小戰(zhàn)即遁。二十九日,敵攻九連城,諸軍甫戰(zhàn)即潰。宋祝三宮保慶拜北洋幫辦之命,率所部毅軍數(shù)營馳抵鳳凰城。十月初五日,日第二軍由西河套口之大孤山登岸與九連城之日軍來夾攻,我鳳凰城諸軍多潰。宋宮保忿甚,出戰(zhàn),奈所領軍火,藥不配彈,子不對槍,而敵軍兩面夾攻,炮火甚利。宮保不得已,退守摩天嶺,遏敵犯奉天、山海關之路。鳳凰城遂失。
先是牙山之退也,葉曙青軍門奏報沿途獲勝,殺敵萬人。傅相亦為題奏。故得邀恩賞。其實倉惶潛遁,亡失益多,并無殺敵情事。朝命宋宮保查辦。宮保據(jù)實覆陳。葉軍門、衛(wèi)總鎮(zhèn)皆奉旨褫職逮問。
二十六日,日將大山巖在金州登岸,副都統(tǒng)連順棄城走。二十九日,日軍大隊進攻大連灣。冬十月朔,欲犯旅順,船塢總辦兼營務處龔道照玙聞風逃至天津。傅相怒飭速回,以死守。初四日,敵已踞離大連灣一百二十里之貔子窩。初九夜,敵艦游弋大連灣外。十五日,敵率戰(zhàn)艦十五艘?聚炮臺前,臺寂無聲,蓋日軍由別道從陸路攻臺,守臺諸軍見敵至,已遁矣。
據(jù)二十三日新聞報言:初九日,金州失陷。徐邦道孤軍苦戰(zhàn),共死六百馀人。趙懷業(yè)全軍棄炮臺而奔。初十日,退至旅順。徐軍屯元寶房,趙軍屯市中。大連灣、南關嶺迤南百馀里,皆棄不守。倭又不敢遽進。廠塢工作如故。而是夜龔道照玙偷渡煙臺,轉(zhuǎn)至天津。十一日,各廠聞總辦已逃,工匠皆散,營兵四出搶劫。龔照玙所部之兵,自劫廠庫物料,市肆驚惶,民人遷徙一空。羊頭洼水雷營弁張起林亦割斷電線,攜電箱而逃。守水旱雷兵丁一時皆遁,各口埋伏水旱雷六百馀具,迄倭人至,未嘗發(fā)放一雷。良可嘆也!
十四、五日,我軍至牧城驛,距旅順七十里。遇倭諜十人,系華人五名、倭人五名,在彼測度地勢,察訪路徑,節(jié)節(jié)繪圖,嗣龔照玙以迫于帥令,且懼為東撫所執(zhí),乃復返旅順,倉惶與諸將籌戰(zhàn)守策,咸莫知所措。徐邦道力任進戰(zhàn)責,令諸將援應,皆相顧失色,不發(fā)一言。逮十八日,有倭船載兵五百馀人至龍尾塘登岸。該岸距旅順口祗三十馀里。二十一日,龍尾塘倭兵進攻,黃仕林率兵據(jù)山巔擊之,倭不得上,退入東山。我兵并未追襲而退。日暮,諸將集營務處議來日戰(zhàn)事,擬各軍出三成隊,徐衛(wèi)居中,姜、程居左、右,分三路出師。乃二十二日,倭東路兵與金州兵合約一千馀人來犯,我軍迎擊于水師營北十二里。徐軍戰(zhàn)最勇,各軍繼之,殺倭數(shù)十人,獻級二十馀顆,奪馬六匹、槍二十馀桿,迫至十馀里外。亥初始鳴金收軍,詎倭竟?jié)撥b其后,乘夜據(jù)石嘴子左右二山。二十三日,我軍擊之,失利。衛(wèi)軍失去快炮六尊。二十四日,倭以二千馀人攻水師營,即抬所得衛(wèi)軍之炮登山俯擊,姜桂題軍門禦之。倭自西繞行,攻程允和營。程軍憑壘發(fā)炮,未能得力,倭奪炮臺而入。徐邦道戰(zhàn)于操場,死傷枕藉。倭又以千馀人自太陽溝抄我軍后路,虛其金州大道,以待我軍之逸。徐、姜、程三軍果向金州下竄,倭亦弗追。衛(wèi)汝成屯市中,辰巳之交,雖曾出隊遙援,未初即棄師逃遁。趙懷業(yè)匿市中,始終不出。倭遂繞道至姜營縱火,各軍驚潰。龔照玙揮所募一營,且戰(zhàn)且逃,已則自船廠后門出,便帽布袍,駕小舟而遁。衛(wèi)汝成與之偕行。此時風浪交作,自申至戍,始出口門。回顧岸上倭兵,時猶未至船廠,廠塢皆尚無恙。龔道等因舟小風狂,四日始到?臺。途中見有倭艦十三艘、雷艇五艘,俱泊距口門十馀里外。又見英艦九艘,駛往旅順而去。既至煙臺,龔照玙即使衛(wèi)汝成改裝易服作船戶形上岸潛遁,己身匿廣艇中不敢出,惟使人向青道劉含芳乞羊裘一襲以禦冷。初一日,隨豐順船至大沽船塢,而衛(wèi)則已不知去向矣。黃仕林于二十三日自老礪嘴坐小舟而遁。噫!是役也,我軍萬馀人,倭兵只三千馀人,乃棄重地而不守,不思襲倭后路,而反為倭所襲,舉數(shù)十載之經(jīng)營、千萬金之廠塢,拱手讓人。諸將之罪,可勝誅哉!
方倭之攻金州也,徐軍苦戰(zhàn)三日,乞趙懷業(yè)援應。趙陽許之,而不助一兵。金州副都統(tǒng)連順至趙營長跪乞師,趙以守炮臺為辭,堅拒不出。及至旅順縱兵搶掠,姜桂題縛二人至營請懲,亦置不問。徐邦道面責其不出赴援,甚至厲聲唾罵,趙竟甘心忍受。衛(wèi)汝成既不出戰(zhàn),反先從海道棄師而奔。黃仕林守禦炮臺,先期潛逸。此數(shù)人者,實為禍首罪魁,無法可貸!姜、程二軍門株失一隅,徐邦道曾促進兵扼南關嶺,攻大連灣,奈皆以迫于帥令,不敢妄動。張光前守西岸炮臺,祗分兵助戰(zhàn),而未嘗自出督師,厥咎亦屬難辭。至旅順軍心之搖動、市面之震驚,則皆由龔照玙于初十日先自潛逃所致。是則龔之罪豈在趙懷業(yè)下哉?
觀新報所載,以監(jiān)司提鎮(zhèn)之尊,當金城湯池之固,又有天險之足恃、地利之足憑,乃鏖戰(zhàn)不過數(shù)點鐘、斃命不過數(shù)百輩,忽焉而土崩瓦解,鼠竄狼奔。嗚呼!噫嘻!中國之禍,非朝鮮累之也,亦非日本擾之也,直貪生畏死、天良喪盡之徒貽之也!
宋宮保聞岫巖、寬甸陷,敵犯大連灣,令其部下謹守摩天嶺,自率精兵倍道馳援。既抵復州,聞旅順已失,退駐蓋平,守牛莊之要隘。十一月十七日,敵入海城。十九日,犯析木城。二十日敵,進逼宋營。宋宮保退保王臺,以固牛莊。二十六日,敵由天王塔來犯,宮保率宋鎮(zhèn)戎德勝禦卻之。乙未二月初四日,敵自海城犯遼陽,聶功亭軍門戰(zhàn)卻之。初七日,幫辦軍務吳清卿中丞大澂會宋軍戰(zhàn)于牛莊。吳軍甫聞炮聲,即坌息狂奔,沖動宋宮保陣腳。宮保大怒,令斬退者。吳帥部眾遂潛傷宋帥坐騎,墜馬受傷。敵入牛莊,諸軍退守神河。
按申報謂吳清卿中丞之總統(tǒng)湘鄂諸軍也,輕裘緩帶,有羊叔子之風。立一投誠免死牌于軍前,嘗出示曰:本大臣奉命率湘軍五十馀營,訓練三月之久,現(xiàn)由山海關拔隊東征。正、二兩月中,必當與日本兵營決一勝負。本大臣講求槍炮準頭十五、六年,所練兵勇均以精槍快炮為前隊。堂堂之陣,正正之旗,能進不能退,能勝不能敗。湘中子弟,忠義奮發(fā),合數(shù)萬人為一心。日本久頓之兵,師老而勞,豈能當此生力軍乎?惟本大臣以仁義之師,行忠信之德,素以不嗜殺人為貴。念爾日本民人,各有父母妻子,豈愿以血肉之軀,當吾槍炮之火?迫于將令,遠涉重洋,暴師在外。值此冰天雪地之中,饑寒亦所不免。死生在呼吸之間,晝夜無休息之候。父母愁痛而不知,妻子號泣而不聞。戰(zhàn)勝則將之功,戰(zhàn)敗則兵之禍。拚千萬人之性命,以博大島圭介之喜快。念日本之賢士大夫,未必以黷武窮兵為得計。本大臣欲救兩國民人之命,自當開誠布公,剴切曉諭。兩軍交戰(zhàn)之時,凡爾日本官兵,逃生無路,但見本大臣所設投誠免死牌,即繳出槍刀,跪伏牌下。本大臣專派仁慈廉干之員,收爾入營,一日兩餐,與中國民人一律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即遣輪船送爾歸國。本大臣出此告示,天地鬼神所共鑒,決不食言,致傷陰德。若竟迷而不悟,拚死拒敵,試選精兵利器,與本大臣接戰(zhàn)三次,勝負不難立見。迨至該兵三戰(zhàn)三北之時,本大臣自有七擒七從之計。請鑒前車,無貽后悔云云。其聞炮聲潰時,免死牌為日人所奪;無怪西人傳為笑柄。
有爽目子者曾著論說曰:向聞中國有吳清卿中丞視師吉林,佐理北洋,華人譽以有治賦才。河決鄭州之役,出為都水使者,湯湯洪水方割,清帥躬親督率,刻日合龍。余輩西人始料其有經(jīng)濟才。日本釁起,慷慨請行,乃逍遙沽上者瞬將半載,不免竊竊然疑之。及讀此示,不覺令人神往。夫中國當百戰(zhàn)百勝之際,忽傳此恩威并濟之元戎,彼敗鱗殘甲不能成軍者,如得金雞賜赦,其尚不面縛輿櫬以降者,必非人情。余輩西人于是始知清帥誠著作才也。清帥起家翰苑,假使?歷禁近,鋪鴻藻,信景鑠,雍容揚揚,潤色鴻業(yè),詎不甚善。又聞清帥之在軍也,雅歌投壺如祭征虜,輕裘緩帶如羊叔子,而料事如神則又如江東之陸伯言。不圖營口一役,甫遇日兵,湖湘子弟,交綏而退,其負清帥訓練之苦心也實甚。抑未知得諸某氏之漢印無恙乎?所著之古玉圖考尚存乎?北望陣云,曷勝愴惻。夫吳中丞之庸才誤國,雖百喙難辭,若較諸欺罔貪墨、媚敵誤國者,究屬有間。何以論者于彼則曲筆轉(zhuǎn)圜,于此則極力丑詆?嗟乎!金光蓋地,何妨指鹿為馬;銅臭薰天,僅可掩黑為白。而況于罪無可逭之吳中丞乎!貪之與庸,優(yōu)劣于此可見。人情鬼蜮,良足悲矣!
(39)宋史劉锜傳:锜字信叔,德順軍人,濾州軍節(jié)度使仲武第九子也。以禦金功,授鼎州觀察使、樞密副使、承旨沿淮制置使。時金兵圍順昌,锜大破之,積尸盈野。兀朮在汴聞之,即索靴上馬,率數(shù)十萬眾至順昌。锜遣耿訓約戰(zhàn)。兀朮怒曰:劉锜何敢與我戰(zhàn)?以吾力破爾城,直用靴尖趯倒耳!明日合戰(zhàn),兀朮大敗而遁,棄尸斃馬,血肉枕藉,車旗器甲,積如山阜。捷聞,帝喜甚,授锜武泰軍節(jié)度使、侍衛(wèi)馬軍都虞侯、知順昌府、沿淮制置使。
(40)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日報載東歷六月十九號午前八點鐘時,臺灣電達東京本營云:安平附近,敵情難測,天時甚惡,黑旗兵變化無常,只得從嚴守備云云。又接在臺日官報稱:六月二十八號,我兵大隊進攻。午前四點鐘時,由中壢出兵,分南、西兩處前進。途中屢遇臺兵,與之鏖戰(zhàn)。閱三點鐘時,始達其地。南、西二處之兵,得以連絡。及鐘鳴八下,與臺兵交綏。臺兵依竹林列陣,抵抗甚力。我兵猛烈射擊,得占竹林。衛(wèi)生部遂擇定一地,令收取受傷之人,補助擔架卒及看護人遇負傷者舁之而返。不圖后面人字屋內(nèi)臺兵突出。我兵腹背受敵,危險萬分,只得全軍走避,致將擔架卒遺棄。既而竹林中忽然放火,頓時烈焰燃燒。且敵陣四面包圍,以致我軍陷入重地。至十點半始出垓心。衛(wèi)生部遂伐竹制成擔架,將受傷者舁送返中壢,由醫(yī)員施以繃帶,敷以藥餌,逾三十分鐘醫(yī)治方了。七月一號,我兵大隊第二次攻安平。午前由中壢發(fā)出炮兵、工兵、步兵二隊。途中遇臺兵抵抗如前。七點半,炮兵先燃炮以攻;步、工二兵將臺軍胡、黃二將屯扎處包圍射擊。臺軍堅守不動。我步、工兩兵連聲吶喊,奪取臺軍第一隊所站之叢林。工兵方進,忽火藥爆烈,死者尚少,傷者實多。先是軍醫(yī)在數(shù)里外派一末弁附左翼而進,戰(zhàn)況如前。少焉,我兵被臺兵包圍,距敵人之屋僅五米突。醫(yī)員乃擇距十米突之凹處用心救護。不料敵彈丸如雨,不得已請兵護衛(wèi)。而背后臺兵又至。無奈,將傷者背負之匍匐而回,至相距一百六米突之竹林中暫歇。一面催令中壢派人帶擔架前來舁去。午后五點鐘,巖崎軍醫(yī)歸自戰(zhàn)地,俟傷者齊至,乃一一為之醫(yī)治。維時弦月已上矣。
六月五日申報云:客有經(jīng)商于日本者,所娶日婦有疾,延日醫(yī)某君診之。閒話間,述及臺灣戰(zhàn)事,言日軍甚不利。往往進兵時,并不見劉永福一旗一卒,詎料行至中途,劉軍忽漫山遍野,突將我軍圍困,槍彈如雨,鮮有得逃生者。計自開仗以來,已死四萬人矣。斯言出自日人,諒無諱飾矣。
(41)宋史紀事本末:寶元元年,趙元昊僭稱帝,國號大夏。慶歷二年,帝以元昊勢益猖獗,以韓琦、范仲淹、龐籍為陜西安撫經(jīng)略招討使,置司涇州。用王堯臣議,罷諸路經(jīng)略使,以一事權(quán)。琦與仲淹在兵間久,各重一時,人心歸之,朝廷倚以為重。二人號令嚴明,愛撫士卒,諸來者,推誠撫接,咸感恩畏威,不敢輒犯邊境。人為之謠曰: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心膽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驚破膽。
(42)楊升庵八陣圖記云:諸葛武侯八陣圖,在蜀者二:一在夔州之永安宮,一在新都之彌牟鎮(zhèn)。在夔者,蓋侯從先主伐吳,防守江路行營布伍之遺制。新都為成都近郊,則其恒所講武之場也。武侯之人品事業(yè),前哲論之極詳,不復剿同其說。獨其八陣有重可?者。史謂侯推演兵法,作為八陣,咸得其要。自令行師,更不覆敗。深識兵機者所不能洞了。蓋勝之多算,而出之于萬全,非借一于背城,而僥倖于深入也。惜乎八陣之妙,不得加于二曹、三馬之梟敵,而止試于七擒七縱之孟獲。外寇方殷,內(nèi)境自憊,此天之所壞,誰能支之?祚去炎漢,不待星隕而后知矣。嗟乎!國之興亡,天也。而千載以下,君子獨遺恨于蜀漢之事者,非以武侯故耶!至其故壘遺墟,獨為愛惜不已,乃其忠義之激人,不獨其法制陣伍之妙也。不然則竇憲嘗勤八陣以擊匈奴,晉司馬隆用八陣以復涼州,是在侯前已有之,而后亦未嘗亡也。功既有成,而后世猶所罕稱述,況能傳其遺跡至今乎?慎嘗放舟過夔門,吊永安之宮,尋陣圖之跡。維時春初,水勢正殺,自山上俯視,下百馀丈皆聚細石為之,凡八行、二十四蕝。土人言,夏水盛時,沒在深淵,水落依然如故。在吾新都者,其地象城門四起中,列土壘約高三尺,耕者或?平之,經(jīng)旬馀復突出。此乃其精誠之貫,天之所支,而不可壞者,蓋非獨人愛惜而已耳。
(43)宋史岳飛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生時有大禽若鵠,飛鳴室上,因以為名。少負氣節(jié),沉厚寡言。家貧力學,尤好左氏春秋、孫吳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宣和四年,應真定宣撫劉韐募??低踔料嘀?,因劉浩見有功,補承信郎,屢破金兵,歷官至少保、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秦檜惡其梗和議,矯詔殺之。洪皓在金,臘書馳奏,以為金人所畏服者惟飛,至以父呼之。諸酋聞其死,酌酒相賀。常為之語曰:撼山易,撼岳家軍難。蓋飛謀定而后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猝遇敵不動故也。
(44)左傳定公四年: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呂,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饑氏、終蔡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于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于殷虛,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
(45)后漢書光武帝紀:更始將北都洛陽,以光武行司隸校尉,使前整宮府。于是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時三輔吏士東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諸于繡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見司隸僚屬,皆歡喜不自勝。老吏或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由是識者皆屬心焉。
前漢書叔孫通傳:通薛人也。秦時以文學徵待詔博士,從項梁,事項羽。漢二年,破彭城,通降漢。漢已并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酒爭功,醉或狂呼拔劍擊柱。上患之。通勸上起朝儀。上曰:可試為之。于是通率魯諸生三十人、弟子百馀人為繇蕞野外,習之月馀。又令群臣習肄。會十月,漢七年,長樂宮成。諸侯群臣十月儀。先平明,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廷中陳車騎、戍卒、衛(wèi)官,設兵張旗志。傳曰:趨。殿下郎中俠陛,陛數(shù)百人。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以次陳西方東鄉(xiāng),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鄉(xiāng),大行設九賓臚句傳。于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zhí)戟傳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zhí)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歡嘩失禮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賜金五百斤。
(46)左傳哀公十三年:吳申叔儀乞糧于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縈兮,余無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粗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杜注: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傳言吳子不與士共饑渴,所以亡。
(47)唐書忠義傳:張巡字巡,鄧州南陽人。博通群書,曉戰(zhàn)陣法,氣志高邁,略細節(jié),所交必大人長者,不與庸俗合,時人叵知也。開元末,擢進士第,繇太子通事舍人,出為清河令,調(diào)真源令。安祿山反,天寶十五載正月,譙郡太守楊萬石降賊,逼巡為長史,西迎賊軍,巡率吏哭玄元皇帝祠,起兵討賊,守雍邱,累破令狐潮軍,磔其妻子。凡大小數(shù)百戰(zhàn)。吳王祗乃舉兗以東委巡經(jīng)略。時河南節(jié)度使嗣虢王巨屯彭城,假巡先鋒。會巨引兵東走臨淮,巡拔眾保寧陵,馬裁三百、兵三千,至睢陽,與太守許遠、城父令姚訚等合。乃遣將雷萬春、南霽云等戰(zhàn)寧陵北,斬賊將二十,殺萬馀人,投尸于汴,水為不流。賊將楊朝宗遁去。詔拜巡主客郎中、副河南節(jié)度使。巡藉將士有功者請于巨,巨吝賞與資。至德二年,賊將尹子琦攻睢陽,屢戰(zhàn)卻之。使南霽云射傷子琦左目。詔拜巡御史中丞。賊屢戰(zhàn)不勝,不復攻,乃穿壕立柵,以守。初,睢陽有谷六萬斛,可支一年。而巨發(fā)其半鍕濮陽、濟陰。許遠固爭不聽。濟陰得糧即叛降賊。至是賊圍久,食盡,士卒多饑死。巡出愛妾以饗士,遠亦殺家童以哺卒。士卒皆感泣。卒至羅雀掘鼠,煮鎧弩以食。眾議東奔,巡、遠以睢陽江淮保障,不可棄也,故以死守之。
(48)春秋紀傳:?武子俞,莊子之子。衛(wèi)成公得罪于晉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晉。衛(wèi)侯與元咺訟?武子為輔,針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公不勝,殺士榮,刖針莊子,謂?俞忠而免死之。執(zhí)公歸于京師,寘諸深室。?武子職納橐饘焉。晉侯使醫(yī)衍酖衛(wèi)侯,?俞賂醫(yī)使薄其酖,不死。魯禧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王乃釋成公。五年,公歸衛(wèi)。成公再出而不失國,皆武子之功也。
(49)漢書卜式傳:式,河南人也,以田畜為事。有少弟。弟壯;式脫身出,獨取畜羊百馀,田宅財物盡與弟。式入山,牧十馀年,致千馀頭,買田宅,而弟盡破其產(chǎn)。式輒復分與弟者數(shù)矣。時漢方事匈奴,式上書愿輸家財半助邊,而不愿為官。丞相公孫弘以為此非人情,不軌之臣,不可以為化而亂法,故上不報。會渾邪等降,縣官費眾,倉府空,貧民大徙,皆仰給縣官,無以盡贍。式持二十萬與河南太守以給徙民。上識式姓名,乃賜式外繇四百人,式又盡復與官。是時富豪皆爭匿財,唯式尤欲助費。上于是以式終長者,詔拜式為中郎將,賜爵左庶長,田十頃,以風百姓。歷官緱氏令、成皋令、齊王太傅,民便之。元鼎中,徵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請烹桑弘羊,言郡國不便鹽鐵,而船有算,可罷。上由是不悅,尋貶為太子太傅,以壽終。
(50)文獻通考云:上古之世,以珠玉為上幣,黃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刀布者即古銅錢之名也。然珠玉、黃金為世難得之貨,至若權(quán)輕重、通貧富而可以通行者,惟銅而已。故九府圜法,自周以來,未之改也。至唐憲宗以錢少,復禁用銅器,時商估至京師,委錢諸路進奏院及諸軍諸使,富家以輕裝趨四方,合券乃取之,號飛錢。宋慶歷間,蜀人以鐵錢重,私為券,謂之交子,以便貿(mào)易。高宗紹興間,詔戶部造見錢關子,付婺州召客人入中執(zhí)關,赴榷貨務請錢,有愿得茶鹽香貨鈔引者聽,此會子也。自交、會既行,而始直以楮為錢矣。金初造交鈔,元世祖中統(tǒng)間造元寶鈔,以文綾織成。明太祖洪武八年,令中書省造皇明寶鈔,取桑穰為鈔紙料。蓋銅重而楮輕,鼓鑄繁難而印造簡易,故舍其難而就其易也。
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臺南堅守數(shù)月,雖屢破敵軍,無耐餉糈支絀,曾向臺灣富紳林京卿時甫告貸數(shù)十萬金,林不允。林反倩李姓向日官說項,愿助日軍餉銀五百萬兩,求將臺北林氏本源堂業(yè)產(chǎn)不得充公,仍歸時甫執(zhí)業(yè),永為日本良民云云。以三品大員,甘心媚敵,無恥極矣!劉軍門籌借無門,不得已商之紳士,以鈔票代銀關餉,撫馭機軍,尚無嘩潰,非軍門平日之恩信素著,烏能若此?
(51)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日總督華山資紀屢攻臺南不克,臺中反敗于義民,數(shù)遣使向劉軍門招降,說以利害。軍門曰:戰(zhàn),危事也。貴國之勝,一時之僥倖耳。本軍門雖兵稀糧絕,尚能勉支數(shù)月,斷不作降,將軍請速去,毋溷乃公!日使見軍門義正詞嚴,非劉公島諸庸奴可以威劫者,而益嘆軍門之遇云。
(52)三國志魏書王粲傳:廣陵陳琳字孔璋。臧洪傳:袁紹興兵圍之,歷年不下,令洪邑人陳琳書與洪,喻以禍福,責以恩義。洪答書有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親;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長安;子謂余身死名滅,仆亦笑子生死而無聞焉。魏氏春秋曰:紹令陳琳為文,傳檄州郡。紹敗,歸太祖,太祖謂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而已,惡惡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琳謝罪。太祖愛其才而不咎也。通鑒:唐則天光宅元年,監(jiān)察御史薛仲璋奉使江都,從徐敬業(yè)反。敬業(yè)以仲璋署右司馬,臨海丞駱賓王為記室。是箋檄多出賓王手,而仲璋不與焉。此或孔璋之誤。抑別有仲璋其人者,姑存俟考。
(53)史記蒯通傳:通,范陽人也。楚漢初起,說范陽令降武信君,又說韓信襲齊歷下軍,烹酈生,遂定齊地,信自立為假齊王。時漢方困于滎陽,遣張良立信為齊王,以安固之。項王亦遣武涉說信,欲與連和。蒯通知天下權(quán)在信,乃說信曰:仆嘗受相人之術(shù)。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貴不可言。信曰:何謂也?通因請間曰:天下初作難也,俊雄豪杰建號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霧集,魚鱗雜襲,飄至風起。當此之時,憂在亡秦而已。今劉、項分爭,使人肝腦涂地,流離中野,不可勝數(shù)。當今之時,兩主懸命足下。足下為漢則漢勝,為楚則楚勝。為足下計,莫若兩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勢莫敢先動。蓋聞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圖之!信猶豫不忍背漢,遂謝通。
(54)左傳成公十六年: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zhàn)。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陣。軍吏患之。范?趨進曰:塞井夷?,陣于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杜注:疏行首者,當陣前決開營壘為戰(zhàn)道。林注:為楚所壓,戰(zhàn)地迫狹,故自塞井夷?以為戰(zhàn)地;又不可出陣,故結(jié)陣于軍中。
(55)崔鴻十六國春秋前秦錄:苻堅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雄之第二子也。姿貌魁杰,臂垂過膝,目有紫光。任王猛,殺苻生而自立,去皇帝號,稱大秦天王,改元永興。至建元十九年,違王猛遺屬,大舉伐晉。陽平公苻融諫不聽,率兵百馀萬,投鞭斷流,聲勢甚盛。十一月,卒為晉將謝玄、劉牢之等敗于肥水。苻融死之。
(56)宋史紀事本末:高宗紹興三十一年五月,金人來求淮漢之地。初,金主亮聞人言,行在景物繁麗,嘗密隱畫工于奉使中,俾寫臨安湖山以歸。為屏,而圖已之像策馬于吳山絕頂,題詩其上,有立馬吳山第一峰之句。后亮南侵,為虞允文所敗,其將都統(tǒng)制耶律元弒之,并焚其尸。
(57)論語: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朱注云:倉廩實而武備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信于我,不離叛也。
(58)史記:孫子武者,齊人也,以兵法見于吳王闔廬。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疆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孫子與有力焉。吳起者,衛(wèi)人也,好用兵,嘗學于曾子。為魯將攻齊,大破之。起又至魏,事魏文侯,擊秦拔五城,為西河守。文侯卒,武侯疑之,遂至楚。及悼王死,宗室作亂,起死之。
(59)通鑒漢紀:高皇帝二年秋八月,漢王如滎陽,命蕭河守關中侍太子,為法令約束,立宗廟、社稷、宮室、縣邑;事有不及奏決者,轍以便宜施行,上來,以聞。計關中戶口,轉(zhuǎn)漕、調(diào)兵以給軍,未嘗乏絕。
(60)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建興九年,丞相亮復出祁山,以木牛運;糧盡,退軍。與魏將張合交戰(zhàn),射殺合。十二年春,亮悉大眾由斜谷出,以流馬運。據(jù)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于渭南。亮每患糧不繼,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為久住之基。耕者雜于渭濱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
(61)史記蒯通傳:韓信以罪廢為淮陰侯,謀反被誅。臨死嘆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齊辯士蒯通。乃召通至。上欲烹之,曰:教韓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當彼時,臣獨知齊王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爭欲為陛下所為,顧力不能,可殫誅耶?上乃赦之。
(62)前漢書賈捐之傳:捐之字君房,賈誼之曾孫也。元帝初,召待詔金馬門。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數(shù)叛漢,屢發(fā)兵擊定之。初元元年,珠?又叛,發(fā)兵擊之,連年不定。上與有司議大發(fā)軍,捐之以為不當擊。上使王商問之,以休兵息民、專恤關東對。由是罷珠?郡,民有慕義欲內(nèi)屬者便處之,不欲勿彊。
(63)明史曾銑傳:銑字子重,江都人。自為諸生,以才自豪。嘉靖八年成進士,歷官山東、山西巡撫,進副都御史、兵部侍郎。時套寇牧近塞,率參將李珍、韓欽等擊驅(qū)之。銑素喜功名,又感帝知遇,益圖報稱。念寇居河套,久為中國患,上疏曰:賊據(jù)河套,侵擾邊鄙將百年,孝宗欲復而不能,武宗欲征而不果,使吉囊據(jù)為巢穴。出套則寇宣、大三關,以震畿輔;入套則寇延、寧、甘、固,以擾關中。深山大川,勢在敵而不在我。封疆之臣,曾無有以收復為陛下言者,蓋軍興重務也,小有挫失,媒孽踵至,鼎鑊刀鋸,面背森然。臣非不知兵兇戰(zhàn)危,而枕戈汗馬,切齒痛心有日矣。竊嘗計之,秋高馬肥,弓矢勁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則彼勝;冬深水枯,馬無宿?,春寒陰雨,壤無燥土,我乘其弊,則中國勝。臣請以銳卒六萬,益以山東槍手二千,每當春夏交,攜五十日餉,水陸交進,直搗其巢。材官騶發(fā),炮火雷激,寇必不支。此一勞永逸之策,萬世社稷所賴也。遂條八議十八事及營陣八圖以進。輔臣夏言主之甚力。帝亦銳意復套。時嚴嵩與言有隙,令仇鸞誣銑諸款,又陰詆顯攻,多方激帝怒。帝乃逮銑殺之,并殺言。李珍亦棄市。天下冤之。自言、銑死,竟無一人議復河套矣!
(64)漢書陳湯傳:湯字子公,山陽瑕邱人也。少好書,博達善屬文。家貧,?貸無節(jié),不為州里所稱。西至長安求官,富平侯張勃高其能,舉湯。后為郎,遷西域副校尉,與甘延壽俱出。先是宣帝時,匈奴乖亂,五單于爭立。呼韓邪單于與郅支單于俱遣子入侍,漢兩受之。后呼韓邪單于入稱臣,朝見。郅支以為呼韓邪破弱降漢,不能自還,即西收右地。會漢發(fā)兵送呼韓邪,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堅昆、丁零,兼三國而都之,怨?jié)h擁護呼韓邪而不助己,困辱漢使江乃始等。初元四年,遣衛(wèi)司馬谷吉使郅支。至,郅支單于怒,竟殺吉等。漢遣使三輩至康居求谷吉等尸,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詔。上書彊漢遣子入侍,其驕慢如此。建昭三年,湯與甘延壽出西域。湯為人沉勇,有大慮,多策謀,喜奇功,與延壽謀曰:夷狄畏服大種,其天性也。西域本屬匈奴,今郅支單于威名遠聞,侵陵烏孫、大宛,常為康居畫計,欲降伏之。如得此二國,北擊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離、烏弋,數(shù)年之間,城郭諸國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戰(zhàn)伐,久蓄之必西域患。如發(fā)屯田吏士,帥烏孫眾兵直指其城下,千載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壽猶豫不聽。會久病,湯獨矯制發(fā)兵。大眾已集,延壽遂從之,轉(zhuǎn)戰(zhàn)數(shù)千里,卒滅郅支以還。石顯與延壽有秘怨,故匡衡以擅興師矯制論罪。幸劉向疏得免。封延壽義成侯、湯關內(nèi)侯。
(65)詩秦風無衣章: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朱注:秦俗強悍,樂于戰(zhàn)斗,故其人平居而相謂曰:豈以子之無衣而與子同袍乎?則將修戈矛而與子同仇也。其歡愛之心足以相死如此。
(66)史記田單傳:田單者,齊諸田疏屬也。湣王時,為臨菑市掾,不見知。及燕樂毅破齊,田單走安平,令其宗人盡斷其車軸末,而傅鐵籠。已而燕軍破安平,唯田單宗人以鐵籠故得脫,東保即墨。燕既盡降齊城,惟莒、即墨不下。燕軍聞齊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齒既殺湣王于莒,因堅守拒燕軍,數(shù)年不下。燕引兵東圍即墨。即墨大夫出與戰(zhàn),敗死。城中推田單以為將軍。會燕昭王卒,惠王立,單縱反間。燕王以騎劫代樂毅。單乃驅(qū)火牛,大破燕軍,殺騎劫,復齊七十馀城,迎襄王入臨菑而聽政。襄王封田單,號安平君。
(67)唐書忠義傳:張巡、許遠等守睢陽久,賀蘭進明雍兵不救。外援既絕,士病不能戰(zhàn)。巡西向拜曰:孤城備竭弗能全,臣生不報陛下,死為鬼以癘賊。城遂陷,與遠俱執(zhí)。巡眾見之,起且哭。巡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眾不能仰視。子琦謂巡曰:聞公督戰(zhàn),大呼輒眥裂血面,嚼齒皆碎。何至是?答曰:吾欲氣吞逆賊,顧力屈耳。子琦怒,以刀抉其口,齒存者三、四。巡罵曰:我為君父死,爾附賊,乃犬彘也。安得久!以刃脅降,巡不屈,遂遇害。同死者姚訚、南霽云、雷萬春等三十六人。子琦送許遠洛陽,至偃師,亦以不屈死。
(68)樂府雜錄:笛,羌樂也。說文:笛,七孔。羌笛三孔。王昌齡詩:更吹羌笛關山月,誰解金閨萬里愁。晉書劉琨傳:琨在晉陽,嘗為胡騎所圍數(shù)重,城中窘迫無計,琨乃乘月登樓清嘯;賊聞之,皆凄然長嘆。中夜奏胡笳,賊又流涕歔欷,有懷土之切。向曉復吹之,賊并棄圍而走。以王昌齡之詩、劉越石之茄注,究不貼切,或別有解,姑俟參考。
(69)史記項羽本紀: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shù)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于是項王乃悲歌慷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shù)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shù)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70)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劉軍門駐守臺南,支持數(shù)月,軍餉告匱,不得已以鈔票發(fā)餉,紳士勸諭通行,兵民相安。八月望后,聞日人又將率水陸大隊夾攻,臺南街市,訛言四起,鈔票購物,漸不通行。月杪關餉,須給現(xiàn)銀。況日兵數(shù)面來攻,饑軍何能抗大敵?軍門勸借無門,知事不可為,以和議紿日將,即與心腹數(shù)輩覓舟內(nèi)渡,而軍中無有知者。九月初,英商爹利士輪船赴廈,日軍艦至輪窮搜,不知軍門已早回珂里矣。有鄉(xiāng)人從軍臺南,隸謝統(tǒng)領標下,九月間日兵輪載以回華者,言及奉令札安平內(nèi)山麓,數(shù)月間,與日兵交綏二十馀仗,日軍無不敗北;然未覿面一戰(zhàn),皆從中邀擊,日軍每不能支,傷亡特甚。八月二十一、二日間,聞劉軍門抱恙,不能見客。后于二十五、六日間,本軍謝統(tǒng)領不知去向。二十七、八日間,臺南諸營僉謂劉軍門業(yè)已去臺,人心大亂。日軍偵探者回報,日將猶疑誘敵,不敢直入。至二十九日,始令數(shù)百人登岸,巡查亂軍,知劉軍門去臺屬實。九月初一日,日大隊始據(jù)臺南,將華軍陸續(xù)裝赴廈門,隨身軍械繳呈日官云云。觀此,則鑄鐵庵主新語所謂日人畏夏秋風浪瘴氣,從未一至臺南,戍守數(shù)月,非軍門之功,職是故也。又云:日艦遣人搜查爹利士船,船主在床前飲酒,正劉軍門以七百五十金賂船主,用絨毯捲體,屏息床中時也。斯皆子虛烏有之談,倒置黑白之說也。將謂夏秋風浪險惡,康熙二十三年我靖海將軍施瑯之克臺灣也,非夏六月、非由臺南進兵者乎?況木艇之堅安及輪舟鐵艦耶?將謂畏瘴氣,日人已據(jù)臺北、臺中,不畏瘴氣,獨畏臺南之瘴氣乎?無是理也。況瘴毒之氣在山麓處重,城市則輕,臺南開辟最早,人民所集,其無瘴之可畏甚明,又何勞計及哉?嗚呼!此輩見利忘義,舞文弄墨,況復才能掩過,智可飾非,使忠義之氣潛銷,奸邪之焰日長,為鬼為域,吁可畏矣!
(71)通鑒沛公入咸陽,項羽率軍四十五萬在新都鴻門,將欲擊之。沛公用張良謀,交項伯得免。旦日,沛公從百馀騎來見項羽鴻門。羽留沛公飲。范增數(shù)目項羽,舉所佩玉玦以視之者三。項羽點然不應。范增起,召項莊,令舞劍,因擊沛公于坐以殺之。莊則入為壽,壽畢曰: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項羽曰:諾。項莊拔劍起舞,常以身翼敝沛公。莊不得擊。于是張良至軍門見樊噲。噲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今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噲曰:此迫矣。臣請入,與之同命。噲即帶劍擁盾入軍門,衛(wèi)士欲止不內(nèi),樊噲側(cè)其盾以撞,衛(wèi)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視項羽,頭發(fā)上指,目?盡裂。項羽按劍而跽曰:客何為者?張良曰:沛公之參乘樊噲也。項羽曰:壯士!賜之扈酒。則與斗?酒,噲拜謝起,立而飲之。項羽曰:賜之彘肩。則與一生彘肩,樊噲覆其盾于地,加彘肩其上,拔劍切而啖之。項羽曰:壯士復能飲乎?樊噲曰:臣死且不避,?酒安足辭?后漢志云:樊噲冠,樊噲造次所冠以入項羽軍,廣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出四寸,制以冕,司馬殿門衛(wèi)士服之。
(72)唐書忠義傳:南霽云者,魏州頓邱人。少微賤,為人操舟。祿山反,鉅野尉張沼起兵討賊,拔以為將。尚衡擊汴州賊李廷望,以為先鋒,遣至睢陽與張巡計事,遂留巡所。睢陽被圍,糧盡。時賀蘭進明代虢王巨節(jié)度,屯臨淮,許叔冀、尚衡次彭城,皆觀望莫肯救。巡使霽云如叔冀請師,不應,遺布數(shù)千端,霽云謾罵馬上,請決死斗,叔冀不敢應。巡復遣如臨淮告急。引精騎三十冒圍出,賊萬眾遮之,霽云左右射,皆披靡。既見進明,進明曰:睢陽存亡已決,兵出何益?霽云曰:城或未下。如已亡,請以死謝大夫。進明愛霽云,欲留之,為大饗。樂作,霽云泣曰:昨出睢陽時,將士不粒食已彌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廣設聲樂,義不忍獨享,雖食弗下咽!今主將之命不達,霽云請置一指以示信,歸報中丞也。因拔佩刀斷一指。一座大驚,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回射佛寺浮屠,矢著?,曰:吾破賊還,必滅賀蘭,此矢所以志也!睢陽破,子琦脅降,霽云未應。巡呼曰:南八男兒,死爾,不可為不義屈!霽云笑曰:將欲有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遂遇害。
(73)春秋:成公七年,吳伐郯。家鉉翁注:吳與楚為敵,其來已久,春秋不書;今伐郯始書之;志其始為中國患也。
(74)論語: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發(fā)左衽矣。朱注:匡,正也,尊周室、攘夷狄,皆所以正天下也。微,無也。衽,衣衿也。被發(fā)左衽,夷狄之俗也。
(75)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日人之得臺北也,日官則令民剪發(fā),犯者處以極刑,日兵則日夜宣淫,違者加以白刃。男不剪發(fā)、女不失節(jié)而死者,不可以數(shù)計。嗟乎!臺灣百萬生命,是誰使之至于此?曷勝浩嘆!
(76)通鑒:天福十三年,契丹主以船數(shù)十艘,載晉鎧仗,自汴沂河歸國。至臨城,得疾,及欒城,病甚,苦熱,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丙子,至殺胡林而卒。國人剖其腹,實鹽數(shù)斗,載之北去。晉人謂之帝?。喪至國,述律太后不哭,曰:待諸部寧壹如故,則葬汝矣。蓋咎其傾國南征,庫帑耗竭,部落不安也。
中東戰(zhàn)事始末云:劉軍門之去臺也,藏有地雷在城內(nèi)。日軍入城,于九月初三日機發(fā)雷轟,其統(tǒng)帥北白川宮大勛位能久親王受傷,旋歿。日人諱飾,謂系犯虎列拉病死。按能久親王為日本第一名將,薩摩國西鄉(xiāng)氏之變,王力戰(zhàn)平之,以功封今職,總統(tǒng)近衛(wèi)師團。遼東之役,尚未調(diào)王遠出。今因臺南屢敗,劉軍勁敵,日皇不得已令王專往。王死,日軍奪氣。于此益見臺南從未一戰(zhàn)之妄云。
(77)淮南子:北塞上之人,其馬亡入胡中,人皆吊之。其父曰:詎知不為福?居數(shù)月,其馬將胡駿馬而歸,人皆賀之。其父曰:詎知不為禍?家富馬良,其子好騎,墮馬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又詎知不為福?居一年,胡大入,塞上之人戰(zhàn)死者十九,此叟獨以跛故父子相保。
(78)晉書孝懷帝本紀云:永嘉元年,洛陽步廣里地陷,有二鵝出;色蒼者沖天,白者不能飛。晉陽秋:永嘉元年,洛陽步廣里地陷,有蒼鵝飛沖天,劉曜以為己瑞,筑此城以應之。寰宇記:蒼鵝城在清源縣東南。五行志云:五湖內(nèi)壘地出蒼鵝。
(79)史記?幸傳:鄧通,蜀郡南安人,以濯船為黃頭郎。文帝說焉,尊幸之日賞賜巨萬,官至上大夫。上使善相者相通,曰:當貧餓死。帝曰:能富通者在我也,何謂貧乎?于是賜通蜀嚴道銅山,得自鑄鐵。鄧氏錢布天下,其富如此。及景帝立,通免家居。有告通盜出徼外鑄鐵,盡沒入官。通寄死人家。
(80)列山傳:漢宣帝時仙人王方平降蔡京家,遣人迎麻姑。少頃,麻姑至,京舉家見之。年可十八許,頂中作髻,馀發(fā)散垂至腰,錦衣繡裳,光彩耀目。坐定,自進行廚,擗麟脯,器皆金玉。姑云:接待以來,東海三為滄桑,蓬萊水又淺矣。其手似鳥爪,蔡京私念背癢得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京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謂其爪可搔背癢耶?方平去,麻姑亦辭去。
(81)莊子:孔子游于緇帷之林,休坐乎杏壇之上,弟子讀書,孔子弦歌鼓琴。
(82)詩召南甘棠章: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說。朱注:召伯循行南國,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德,故愛其樹而弗忍傷也。
(83)宋史岳飛傳:詔授飛少保、河南府路、陜西、河東北路招討使,尋改河南北路招討使。屢破金兵。進軍朱仙鎮(zhèn),與兀朮對壘而陣。遣驍將以背嵬騎五百奮擊,大破之。兀朮遁還汴京。飛檄陵臺令視諸陵,葺治之。時兩河豪杰皆斂兵固堡以待王師。李通、胡清、張思、孫王甚等舉眾來歸,金人動息、山川險要,一時皆得其實。盡磁、相、開、德、澤、潞、晉、絳、汾、隰之境,皆期日興兵,與官軍會。其所揭旗以岳為號。父老百姓爭挽車牽牛,載糗糧以饋義軍。自燕以南,金人號令不行。兀朮欲簽軍以抗飛,河北無一人從者。乃嘆曰:自我起北方以來,未有如今日之挫?。金帥烏陵思謀素號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諭之曰:毋輕動,俟岳家軍來即降。金統(tǒng)制王鎮(zhèn)、統(tǒng)領崔慶、將官李凱、崔虎、葉旺等皆率所部降。其禁衛(wèi)龍虎大王忔查、千戶高勇之屬,皆密受飛旗榜,自北方來降。金將韓常以五萬眾內(nèi)附。飛大喜,語其下曰: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爾。方指日渡河,秦檜令班師,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飛憤惋泣下,東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廢于一旦。民遮馬慟哭,飛亦悲泣,取詔示之曰:吾不得擅留??蘼曊鹨?。飛留五日,以待其徙,從而南者如市丞,奏以漢上六郡閒田處之。
(84)三國志魏書臧洪傳:太祖圍張超于雍丘,超言唯恃臧洪,當來救吾。眾人以為袁、曹方睦,而洪為紹所表用,必不敗好招禍,遠來赴此。超曰: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者,但恐見禁制,不相及逮耳。洪聞之,果徒跣號泣,并勒所領兵,又從紹請兵馬,求欲救超。紹不聽許。雍丘陷,超遂族滅。洪由是怨紹,絕不與通。
(85)黃玉圃臺海使槎錄云:澎湖為臺灣之門戶,鹿耳門為臺灣之咽喉,大雞籠為北路之險隘,沙馬磯為南路之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