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釋云居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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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智曤。更名疏石。字夢窗。姓源氏。勢州人。宇多天王九世孫。九歲出家。群書一覽輒能記。暨長。繪死尸九變之相。獨坐觀想。慨然有求道志。一夜夢。游中國疏山石頭二剎。一龐眉僧。持達磨像。授之曰。爾善事之。寤而嘆曰。洞明吾本心者。其唯禪觀乎。遂更名疏石。謁無隱范公。又見一山寧公。不甚契。后求指決于高峰日公。于言下有省。因夕坐久。偶作倚壁勢。身忽仆去?;砣淮笪颉F缴K膺之物。冰解雪融。心眼爛然如月。佛祖玄機。一時爍破。高峰囑其護持。且出其然無學元公手書一通。??之以寓相傳付授之意。師志在煙霞。出世非所愿。聘致皆力辭之。甲州之龍山庵。五臺山之吸江庵。與夫泊船庵。退耕庵。兜率內(nèi)苑。皆師避隱之所?;蚰狡戎灰选V撂尤牒Z以避之。春秋五十一。國主后醍醐天王。強起師主南禪。入見引坐。師言所志求退。王曰。吾心非有他。欲朝夕問道耳。及王妃薨。強師再入南禪。請宣說大戒。執(zhí)弟予禮彌謹。賜國師之號。王即世。太倉天王。復從師受戒。愿為弟子。敷宣之際。有二星降于庭。光如白日。兩宮國母。請師于仙洞受五戒。廷議重師名德。復強師入天龍。錫師號正覺心宗普濟。遺以手書。其略曰。道振三朝。名飛四海。主天龍席。再轉(zhuǎn)法輪。秉佛祖權(quán)。數(shù)摧魔壘。國中以為榮。后化于兜率內(nèi)院。世壽七十九。僧臘六十。弟子奉全身塔于院之后。送者黑白二萬馀人。皆哀慟不勝。分存日所剪爪發(fā)。瘞于云居。發(fā)中累累生舍利云。師儀觀高朗?;蹖W淵深。凡所蒞止。如見一佛出世。香花供養(yǎng)。惟恐或后。故管領(lǐng)源公賴之。嘗與人言曰。我從先人。聽國師劇談佛法。頗達真乘。遂能死生如一。臨事不懾。而先人竟死于忠。吾亦知委身以事君者。皆國師化導之力。然則師之道。非特究明心學。實足增其世教之重。且其抗志高明。視榮名利養(yǎng)。澹若無物。唯欲棲身林泉。雖屢典大剎。皆迫于王命而起。世稱大善知識。非師孰能當之。 宋文憲曰。宋南渡后。傳達磨氏之宗于日本者。自千光禪師榮西始。厥后無學元公。以佛鑒范公之子。附海舶東游。大振厥宗。高峰纂而承之。師為高峰之遺胤。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八
同時有智曤者,亦日本國人,勢州源氏宇多天王九世孫。
其母禱于大士,夢吞金色光而孕,生時祥光盈室。
九歲出家,依平鹽教院,授之書,一覽輒能記誦。
稍長,繪死尸九變之相,獨坐觀想,知色身不異空華,慨然有求道之志。
年十八,為大僧,禮慈觀律師受具足戒。
尋學顯密二教,垂三年,恐執(zhí)滯名相,建修期道場以求玄應,滿百日,夢游中國疏山、石頭二剎,一龐眉僧持達摩像授之曰:“爾善事之。
”既寤,拊髀嘆曰:“洞明吾本心者,其唯禪觀乎?
”遂更名疏石,字夢窗。
謁無隱范于建仁寺,繼至相州巨福山。
山之名剎曰“建長”,緇錫之所萃止,時一山寧主之。
一山見曤,甚相器重,令為侍者,朝夕便于咨決。
俄游奧州,聞有講天臺止觀者,往聽之,曰:“斯亦何礙實相乎。
”自是融攝諸部,昭揭一乘之旨,雖辯才無礙,然終以心地未明,倀倀然若無所歸。
薦修懺摩法,期至七日,感神人見空中,益加振拔。
時一山自建長遷主圓覺寺,曤復蓬累而往,備陳求法之故,至于泣涕。
一山曰:“我宗無語言,亦無一法與人。
”曤曰:“愿慈悲方便開示。
”一山曰:“本來廓然清凈,雖慈悲方便亦無。
”如是者三返。
曤疑悶不自聊,結(jié)跏澄坐,視夜如晝,目絕不交睫。
久之,往萬壽禪寺見佛國高峰,日扣請如前。
高峰曰:“一山云何?
”曤述其問答語甚悉。
高峰厲聲曰:“汝何不云和上漏逗不少。
”曤于言下有省,辭歸舊隱常牧山,唯分陰是競,誓不見道不止。
嘉元三年夏五月,一夕坐久,偶作倚壁勢,身忽仆去,豁然大悟,平生礙膺之物,冰解雪融,心眼爛然如月,佛祖玄機一時爛破。
乃作偈自慶,有“等間(閒)擊碎虛室骨”之句,亟見高峰求印。
高峰喜曰:“西來密意,汝今已得之,善自護持。
”以書卷付之。
退接甲州龍山庵,高峰招住上野州之長樂寺,力辭不赴。
卓庵濃州古溪都,元帥平公之母覺海夫人,慕曤道行,欲一見之。
竟遁入五臺山,縳吸江庵。
已而潛入海嶼,夫人遣使跡之,使出世云巖寺。
曤復辭,構(gòu)泊船庵于臥龍山,退耕庵于總州,有終焉之意。
正中二年,國主后醍醐天王命宮使起曤,領(lǐng)南禪禪寺,入見,王賜坐,因自陳“志在煙霞,出非所愿”。
王曰:“吾心非有他欲,朝夕向道耳。
”不得已應命。
王時幸臨之,相與談論,或竟日乃去。
將及期,王遜位,曤亦引退。
道經(jīng)勢州,會新建善應寺成,延之開山。
未幾,棄去,抵相州,樞府郡公迫主凈智寺,尋歸錦屏山營瑞泉蘭若。
元德元年,圓覺四眾必欲致,曤為勉強一出,又復棄去。
二年,羽州守藤道蘊,初創(chuàng)慧林寺,延曤涖之。
元宏元年,達官貴人,有以見長請者,曤復辭。
二年,瑞光寺又求為第一代主。
三年,王既復辟,召曤入見,以介子都督親王之邸更為靈龜山臨川禪院,命曤為之長,賜以“國師”之號。
建武元年秋,王妃薨,王留曤宮中十馀日,罷政而講法,因請宣說大戒,執(zhí)弟子之禮彌謹。
及還,強之再入南禪,王親率群臣至山,見群僧入定,靜不聞聲,次第行食,秩然有序,王甚嘉之。
曤每登席提唱,音聲閎朗,詞意警策。
王益喜,賜田若干畝以飯僧。
先是近臣有毀斥禪宗者,王以問曤,曤曰:“自性三寶,何必強生分別。
”王以為然,至是益知禪學為貴,謗言無自而入。
已而退處兜率內(nèi)院,而建仁禪寺又欲起之,曤笑而不答。
歷應二年,攝州守革西芳教寺為禪,僉謂非曤無以厭眾望,遂振錫而往,舉揚達摩氏之道,聽者改容,為建無縫閣,以水晶寶塔安置舍利萬顆其中,他若奇勝之地,多冠以亭榭以憩四方游士,規(guī)制燦然可觀。
嘗夢王作沙門相,乘寶車往靈龜山。
已而即世,征夷大將軍源公造天龍資圣禪寺,以助冥福,聘曤住持,遂與前夢協(xié)。
阿州守源公新立補陀院。
曤亦徇其意,為之說法,即還天龍。
康永元年春,太倉天王親往受戒,愿為弟子。
三年,建八幡菩薩靈廟于寺側(cè)。
貞和元年,王復帥群臣來聽法,敷宣之際,有二星降于庭,光如白日,賜以金襕紫衣。
二年春,令弟子智元補其處,退歸云居庵。
冬復召之入宮,加以“正覺”之號。
觀應元年春,兩宮國母請曤于仙洞受五戒。
二年春,曤謂左右曰:“天龍宮室幸皆就緒,唯僧堂猶闕,當力為之。
”及堂成,可容七百人。
廷議重曤名德,復強入天龍,為行《百丈清規(guī)》,聲振朝野。
王復加以“心宗普濟”之號,且遺之手書,略曰:“道振三朝,名飛四海。
”主天龍席,再轉(zhuǎn)法輪。
乘佛祖權(quán),數(shù)摧魔壘,人以為榮。
曤年已高,又復引退兜率內(nèi)院。
九月朔,召門弟子曰:“吾世壽七十又七,僧臘亦六十矣,旦夕將西歸,凡有所疑可商討焉。
”于是集座下者如云,曤隨機開示,皆充然有得而退。
越七日示疾,兩宮游臨問起居,曤為陳攝心正因,精神不少衰。
作偈別大將軍源公,復書《辭世頌》一首。
至晦日,嗚鼓集眾,翛然而逝,塔于內(nèi)院之后。
所度弟子萬有五千馀人。
其嗣法者,天龍則志元妙葩,建長則慈永,南禪則通徹周澤。
曤儀觀高朗,慧學淵深,舉揚正教,如密云廣布,甘雨頻澍。
凡具生性者,隨其根器小大,皆獲成就。
上自國王宰臣,下至士庶,莫不頂禮敬信,如見七佛出世,香華供養(yǎng),唯恐或后。
夫佛法之流于日本者,臺衡秘密為最盛。
禪宗雖僅有之,將寥寥中絕矣。
千光院榮西禪師以黃龍九世孫,握佛祖正印,唱最上一乘,飆馳霆鍧,逢者膽落。
達摩氏之道,藉以中興。
其示寂之時,且曰:“吾滅后五十年,禪宗當大興。
”今印原承天目之正傳,見道分明,契悟精深,則其懸記之言,已有可徵。
而智曤又以高峰之胤,上纂無學元公,以繼佛鑒范之傳。
禪學勃興,若合符節(jié),斯亦驗矣。
然而自天目溯而上之,至楊岐十有二世,楊岐黃龍則同宗慈明者也,其道固同矣。
道同則凡嗣其學者,先后奮發(fā),殆有不言而喻者乎。
明金華宋濂既為印原銘其塔,又于明洪武八年秋七月,因日本使臣之請,奉敕撰智曤碑文,俱見《鑾坡別集》。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雜科篇
智順。字逆川。永嘉陳氏子。其母奉佛甚謹。夢一僧佩圓光。如滿月形。溯江流而上。謂吾當為爾子。寤而有娠。既生。美質(zhì)夙成。自少不喜畜發(fā)。隨長隨剪。父母了其宿因。聽出家。受具戒于天寧院。誦法華經(jīng)。與按句以講。深得經(jīng)旨。既而曰。學尚多聞。焉了生死。遂更衣入禪。走閩之天寶山。參鐵關(guān)樞公。欲依公而住。公叱曰。丈夫于世。不于大叢林。與人相頡頏。局此蠡殼中耶。拂袖而入。師下旦過寮。潸然而泣。公聞之歡曰。吾知其為法器。姑相試耳。乃延入僧堂中。師壁立萬仞。無所回撓。雖晝夜明暗。亦不能辯。踰月。因如廁旋睹中園瓠瓜。觸發(fā)妙機。四體輕清。知新浴出室。一一毛孔。皆出光明。目前大地。倏爾平沉。喜幸之極。亟上方丈求證。適公入府城。師不往見。水濱林下。放曠自如。已而歷抵諸師。皆不合。又謁千巖長禪師。見其所應酬者。皆涉理路。飄然東歸。然指作發(fā)愿文。必欲見道。乃已復自念。非公不足依。薦走閩中見焉。值公出游。遙見師喜曰。吾子今來也。勉師棄前解務寔參。厲精五月而大悟。公始與印可。令掌藏室。尋命分座說法。及公去世。師嗣主院事。師握祖佛心印。既已升座說法度人。而往往出馀力。莊嚴塔廟。使人為遠罪遷善之歸。浙福二地。師所興建大道場。凡十馀處。其馀葺宗補舊。蓋不可枚舉。師有才。為一事則揮金如土。竟不知其所從來。其為溫城凈光塔也。方參政初嘗戍其地。欲賦民錢葺之。命師蒞其事。師曰。民力凋弊?;??炎炎。而復加薪。吾安忍為之。必欲見用。官中勿擾吾事。若無所聞之可也。方諾之。師乃定計城中之戶。馀二萬戶。捐米月一升。月獲米二百石。陶甓掄材。若神運鬼輸。紛然四集。鎮(zhèn)心之木。以尺計者。其長一百五十。最難致之。師談笑趣辦。七成既粗完。其下仍筑塔殿。宏敞壯麗。九斗之勢益雄。一旦颶風作其上。一成挾之。以入海濤。眾咸傷之。師曰。塔終不可以就乎。持心益固。遣其徒如閩。鑄露盤輪相。及??珠之類。未幾。一一就緒。金碧鮮明。猶天降而地涌。辨章燕只不花鎮(zhèn)閩。欲閱大藏尊經(jīng)于家。或以幾席什器難具為辭。師令浮屠一百七十人為什。分辦于各剎。表以題號。一時畢集。仍畫為圖。使按圖序次列之。給役于飲饌間者。亦更番而進。每以鐘鼓為節(jié)。后先不紊。辨章悅曰。使吾師總?cè)?。則無敗北之患矣。時東海有警。元帥達忠介公。帥師鎮(zhèn)臺。遣使聘師入行府。師以達公方有事干戈。絕之弗見。達公慕詠弗置。篆逆川二字遺之。師因飯囚。戒其勿萌遁逃心。即重見日月。不久而赦書至。周吳二囚。以師為神。其后山寇竊發(fā)。所經(jīng)之處焚毀。欲盡歸原報恩二剎。以師故獨存。朝廷為降院額。賜師號佛性圓辯。及金襕法衣。師曾不以為悅。悉散其衣盂所畜。退居一室。掘地為爐。折竹為箸。意淡如也。后與鐘山之選。大駕臨幸。慰問備至??⑹逻€錢塘。清遠渭公。方主凈慈。舉師以為代。凈慈當兵后。凋落殊甚。師召匠計傭。竭其筐篋。欲大有設(shè)施。而諸僧負官逋者。系累滿庭。師為之出涕。悉代償之。會中朝徵有道浮屠。以備顧問。眾咸推師。師至南京。僅四閱月。沐浴書偈而逝。阇維于聚寶山。獲舍利無算。師有五會語。及善財五十三參偈。皆傳于世。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二
逆川禪師。
名智順。
又字澄垢。
東甌瑞安陳氏子也順母有懿德。
謹于事佛。
夢僧項有圓光。
逆汪洋之流。
而招曰。
煩為母我。
莫辭勞也。
寤即有娠。
順生七歲。
神悟特異。
永嘉實際院即空禪師。
牧為沙彌。
誨以大法。
順信受頂戴。
刻無惰容。
耆老多器之。
順為大僧。
辭空行腳。
見諸大有道者。
入閩抵天寶。
參鐵關(guān)法樞禪師。
樞。
署此庵元七世之傳。
尋常好問禪者。
老僧舌頭在么。
而禪者多被抑。
不敢犯其鋒。
順得參堂踰月。
因如廁睹園中匏瓜有省。
入室呈所得。
樞公曰。
乍入門耳。
何足重哉。
曰。
堂奧更有何法。
乞師揭示。
公大笑而罷之。
于是。
順括磨究竟。
盥漱悉忘。
夜深常入樞公之室。
參請古德因緣。
或至晨鐘鳴。
乃趨出。
樞心嘉之。
一夕徐問曰。
曾聞和尚遍見湖江諸大老。
未知于何機下。
得徹本源也。
樞公曰。
我當時往華藏。
受業(yè)于竺西和尚
便知有此事。
但胸中似有一物放不下。
受具后。
參中峰及庵諸老。
諸老未常不以本色示我。
我只不能領(lǐng)會。
乃走石門。
見我元翁先師。
先師亦無長語。
惟道。
不是心。
不是佛。
不是物。
作么生會。
其時前后際斷。
一日齋后下床。
忽踏著實地。
急走方丈。
先師遙見而笑曰。
作么。
我進曰。
南泉被我捉敗了也。
先師曰。
南泉即今在甚么處。
我便喝。
先師曰。
離卻者一喝。
南泉聻。
我拂袖而出。
自后執(zhí)侍巾瓶。
一十五載。
我事且置。
你向何處見南泉。
順詞色俱喪。
愧無所容。
又一夕聞參鐘擬離榻。
豁然大悟。
趨告樞公曰。
南泉敗缺今已見矣。
樞曰。
心佛物俱不是。
是個甚么。
對曰。
地上磚鋪。
屋上瓦覆。
曰。
即今南泉在何處。
對曰。
鷂子過新羅。
曰。
錯。
順亦曰。
錯。
明日。
樞命撾鼓勘驗。
順扼腕上下。
顧視曰。
和尚眼在甚么處。
樞助喜曰。
也要大家知。
至正六年庚辰秋。
樞公遷化。
順繼天寶之席。
于是。
此庵之宗大振。
自順溯此庵元。
其世有八。
元得焦山體。
體三傳天竺有。
有傳天池元翁信。
信之嗣二人。
曰。
大慈成。
曰。
鐵關(guān)樞。
順既受樞公正印。
號令人天。
海內(nèi)改觀焉。
從天寶遷報恩。
又移居歸原。
而機用縱奪。
益慎于居天寶時也。
當是時。
南北衲子駢集。
朝廷知順。
乃賜衣。
加號佛性圓辨禪師。
順即退居東甌之羅山。
穴地為爐。
折竹為箸。
不設(shè)臥榻。
不貯宿舂。
或以矯世譏之。
順弗顧也。
平章燕只不花。
鎮(zhèn)閩。
堅起順住閩之東禪寺。
又移雪峰。
順之法政。
善巧圓融。
座下不規(guī)而肅。
聽順說法。
各有領(lǐng)解。
雪峰數(shù)百年來。
稱順為中興矣。
明洪武初。
詔順升座于鐘山。
上臨聽法。
悅?cè)缗f識。
順每對上。
稱僧而不臣。
或忘而稱我。
上以真率美之。
已而還南。
南國以凈慈留順。
居無何。
有司復以朝旨。
強順抵京。
經(jīng)四月。
書偈而逝。
時洪武十三年夏也。
阇維。
所獲舍利。
迸若明珠。
其六坐名藍之語錄。
盛著于世。
但頗有異跡。
人以為神。
且又尊之為肉佛。
愚不敢贅。
懼褻也。
贊曰。
順公望隆兩朝。
其胸吞須彌。
而舌傾滄海。
在他人則天葩幾滿繩床耳。
公卻素履蕭然。
不忝嗣祖乞士。
誠有坦然與世共。
信者區(qū)區(qū)。
以生平異跡。
而頌銖兩。
其然。
豈其然乎。
新續(xù)高僧傳·興福篇第九之三
釋智順,字逆川,姓陳氏,瑞安人也。父道羨,母婁氏。生子輒殤,屢哭失明。其情不勝哀,乃塑智者大師像事之。一夕夢僧,頂有圓光,逆江流而上,謂之曰:“吾當為汝子?!卞欢猩铩m樇壬?,美質(zhì)夙成。年五歲從季父學,季父引生徒渡溪,抵萃野,順欲相隨,季父麾之還。俄而溪暴漲,季父生徒皆溺。然自少不喜蓄發(fā),翛然有麈外趣。七歲依仲父慧光于崇興精舍,稍長,受具戒于天寧禪院。習《法華經(jīng)》,三月通其文。出游永嘉無相院,覺源璿喜其俊朗,引為己徒。會橫云岳大宏三觀十乘之旨于水心法明寺,往而受其說,眾推為上首。居亡何,走雁山雙峰,未契所言。更走千佛,毒海清舉為綱維,軌范肅然。毒海入寂,感世無常,嘆曰: “義學雖益多聞,難禦生死,即禦生死,舍自性將奚明哉?!彼旄氯攵U,走閩之天寶山參鐵關(guān)樞,授以心要,遵而行之,似有階漸。一日因觸瓠瓜之機,地倏平沈,毛孔發(fā)光,舉以求證。樞曰:“此第入門耳,最上一乘則邈在萬里之外也,汝可悉棄前解,專于參提上致力,庶乎自入閫奧矣。”由是精求,將踰半載,忽焉有省,如虛空玲瓏,不可湊泊。厲聲告樞,曰:“南泉敗闕,今已見矣。”樞復舉“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語相詰難,順迎機契合,遂鳴鐘集眾,再行勘驗宗門元旨,應答如響。尋請分座說法,嗣主院事。寺制未備,多所規(guī)畫,擇地構(gòu)亭,以增勝槩。眾方賴之,忽爾棄去。過杉關(guān),抵百丈,上迦葉峰,渡江入淮,禮諸祖塔,經(jīng)建業(yè)回浙中,超然如野鶴孤云,無所留礙。及反永嘉,會王槐卿造報恩院于瑞安大龍山,首延順主之。參徒寖盛,至八百指,為建僧堂居之。石室?guī)r主江心,仰其高風,以首座招之,翩然而往。未幾,又以何山精舍,棟宇湫隘,不足以容,眾拓之為大伽藍,殿堂院廡之制,燦然畢具,像塑壁繪,次第告完。而平陽吳德大創(chuàng)歸源寺,亦請開山。至則為造鐘鼓法器,授職分班,動合規(guī)則。時東海有警,元帥達忠介公,帥師鎮(zhèn)臺,遣使邀順入行府,順辭不見,達慕詠弗置,篆“逆川”二字遺之。嘗因飯囚,戒其“勿萌遁逃心,當重見日月”。不久而赦書至,周吳二囚以為神。其后山寇竊發(fā),二囚實為渠魁,所經(jīng)之地,焚毀略盡,而報恩歸源以順故獨存。朝廷聞之,為降寺額,賜以“佛性圓辯禪師”之號,及金襕法衣。順曾不為意,悉散其衣盂所蓄。退居一室,掘地為爐,折竹為箸,怡然自適。溫城凈光塔雄鎮(zhèn)一方,年久將壞,修葺粗完,忽颶風大作,其上一乘挾之入海。順精誠宏愿,誓成此塔,遣其徒如閩,鑄露盤輪相及燄珠之類,終遂所志。九斗七成,鬼輸神運,涌峙海隅。辨章燕只不花出鎮(zhèn)閩彊,道過東甌,夜觀塔鐙熒煌,知順所造,命駕造訪,與談《般若經(jīng)》,心相悅懌,呼舟同載入閩。宣政分院請居東禪廢剎。不一載,殿宇廡庫,森如煜如,梵容穆沖,隨相變見,靈山一會,儼然未散。補刊“開元藏經(jīng)”,仍印施之。先是,凈業(yè)、慶城、東報國、舶塔、寶月、松峰諸寺,兵燹之馀,鞠為荒榛。福建行中書省將籍其產(chǎn)于官,順言于辨章,得仍其舊,已而思還溫方,參政具船迎之。千佛院災,無有起其廢者,順為剔除荒莽,一彈指頃,高閣立成。俄而東甌內(nèi)附,潛居林泉,若將終焉。有明初造,尊尚佛乘,召江南高行僧十人,于鐘山建無遮法會。順與其列,升座演講,聽者數(shù)千人。事已還錢塘,復振钖往凈慈,以兵燹凋殘,欲大有設(shè)施,會中朝徵有道浮屠,以備顧問,聚咸推順。順至南京僅四閱月,超然善逝,洪武六年八月二十日也。阇維得舍利無算,其徒文顯興富持靈骨歸,建塔藏焉。著有《五會語》若干卷,《善財五十三參偈》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