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州高平焦氏子也。年十九。即辭俗。住清化寺。從遠(yuǎn)公學(xué)經(jīng)論。靡不采涉。然于涅槃尤淹貫。隋季之亂。所在塔廟皆煨燼。僧侶餒瘠。填溝壑。鑒缊麻蔬糲。持守彌厲。歲至登稔。乃歸鄉(xiāng)里。鳩聚營建。以復(fù)其故。于是緇素信向。土風(fēng)為變。且嚴(yán)于飲啖。見嗜酒者。輒面諫極言過狀。稍不改。則求其器具碎之。豪族方燕集。聞鑒至。率趨避。每工役?；蜻z酒肉。使犒勞。則曰。吾寧不起。蓋必不敢以地獄業(yè)累人。悉揮去。有長孫義者。嘗致物兩輿。鑒辭之如前說。義怒。思以他事中傷之。夜夢。神人以刀逼。即投懺悔。時疫癘熾甚。死者相枕籍。茍從受戒斷酒肉則免。雖已病。亦尋差。 始李遷日沈酗。后涓滴不入口。謂人曰。吾昔臥病牗下。莫知所濟(jì)。幸鑒師偶過。我病因己。自爾畏之如毒蠚。又濩澤縣李錄事死而葬之。且七日。其妻聞有聲曰。計吾世壽。猶可六年。而司命誤。置我鬼錄中。閻王縱令浮游人間。吉兇事無不知。念卿貧窘。茲欲以賣卜為卿利。久之復(fù)曰。吾欲往鑒師所聽法。妻乃往張幕帟障蔽屋角。問之應(yīng)答良酬。鑒開涅槃十地維摩。四時不輟。老而強健。今年八十三。

釋玄鑒。

俗姓焦。

澤州高平人也。

天性仁慈志樂清潔。

酒肉葷辛自然厭離。

十九發(fā)心投誠釋種。

愛重松林終日庇其下忘遺食息。

后住清化寺。

依止遠(yuǎn)公聽采經(jīng)論。

于大涅槃深得其趣隋運末齡賊徒交亂。

佛寺僧坊并隨灰燼。

眾侶分散顛仆溝壑。

鑒守心戒禁曾無愆犯。

食唯蔬菜衣則蘊麻。

屢經(jīng)歲序情無嚬蹙。

及至年谷豐熟。

還返故鄉(xiāng)。

招集緇素崇建法席。

勸諸信識。

但故伽藍(lán)皆得營復(fù)。

有故塔廟并令涂掃。

遂使合境莊嚴(yán)赫然榮麗。

奉信歸向十室其九。

兼以正性敦直言行相高。

行值飲啖非法。

無不面諫訶毀。

極言過狀不避強禦。

或與語不受者。

便碎之酒器。

不酬其費。

故諸俗士聚集宴飲。

聞鑒來至并即奔散。

由是七眾尊虔。

敬其嚴(yán)厲重其清貞。

數(shù)有繕造工匠繁多。

豪族之人或遺酒食。

鑒云。

吾今所營必令如法。

乍可不造理無飲酒。

遂即止之時清化寺修營佛殿。

合境民庶同供崇建。

澤州官長長孫義。

素頗奉信聞役工匠其數(shù)甚眾。

乃送酒兩輿以致之。

鑒時檢校營造。

見有此事。

又破酒器狼籍地上。

告云。

吾之功德乍可不成。

終不用此非法物也。

義聞大怒。

明欲加惱。

夜夢有人以刀臨之。

既忽警寤即事歸懺。

又遇疫氣死亡非一。

皆投心乞命。

鑒為之懺悔令斷酒肉。

病者痊復(fù)。

時大重之。

有鄉(xiāng)人李遷者。

性偏嗜酒。

既遇時氣無由自濟(jì)。

遂悔酒過用為死調(diào)。

俄爾鑒至無何便去。

遷遂除差。

因爾厭離飲酒永不涉言。

縱忽聞氣如逢毒勢。

告其友曰。

自見鑒師已來。

尚不喜聞。

況當(dāng)見也。

故戒節(jié)冥感皆此之類。

于今神志貞亮。

每講涅槃十地維摩。

四時不輟。

春秋八十有三。

初鑒以傳法之務(wù)。

職司其憂。

眾侶乖儀。

則糺彈驅(qū)擯。

時俗僉訝其梗直也及武德六年。

當(dāng)部濩澤縣李錄事者。

死經(jīng)七日。

隱身謂妻曰。

吾是李錄事也。

計吾猶得六年在世。

但為司命枉來取我。

生埋冢中。

已訴閻王。

蒙放在人中。

浮游六年。

今在鬼道。

未然之事皆預(yù)知也。

卿家貧窘。

但為他卜無不必中。

因可獲財以利大小。

便爾賣卜。

鬼為通疑。

方遠(yuǎn)皆詣謂為大圣。

后謂妻曰。

人命無常。

何不修福。

可往鑒師所聽法。

遂相將入講堂中。

安置壁角以物自障。

共人言議應(yīng)變迅速。

乃經(jīng)晦朔。

或有問者。

何不現(xiàn)形耶。

答曰。

今在鬼趣。

受身極陋自不忍見。

況復(fù)他也。

又往景業(yè)寺聽維摩經(jīng)。

有馀法師。

謂曰。

今講此經(jīng)感何人聽。

答曰。

自人頭已上便是鬼神。

上及諸天。

重級充滿。

然都講唱文。

諸天神等皆斂容傾耳。

恐其聲絕。

法師解釋皆散亂縱恣無心聽受。

愿如法講說勿妄飲啖也。

何以知然。

見天神等聞法師酒氣皆回面而聽。

因即悔過令廢飲之。

鬼曰。

此定須斷天神不許寧不講也。

非惟此會獨感諸天。

但有法事無不來降。

不可輕矣。

鑒聞異寺有此聲告。

倍復(fù)信奉。

兢兢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