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釋先睹

相關(guān)人物:共 8 位。
共 8 首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印原。字古先。相州藤氏子。藤為國中貴族。師生有異徵。垂髫時。輒刻木為佛陀像。持以印空。人異之。十三剃發(fā)受具戒。遍歷諸師戶庭。咸無所證入。乃嘅然嘆曰。中夏乃佛法淵藪。盍往求之乎。于是。絕鯨波之險。奮然南游。初參無見頂公于天臺華頂。公語之曰。汝緣不在此。中峰本公。現(xiàn)說法杭之天目山。爐韛正赤。此真汝導師。宜急行。師即蓬累而出。往見中峰。中峰一見。遽命給侍左右。屢呈見解。輒遭呵斥。退而涕泣。至于飲食皆廢。中峰憐其誠懇。乃謂之曰。此心包羅萬象。迷則生死。悟則涅槃。生死之迷。固是未易驅(qū)斥。涅槃之悟。猶是入眼金塵。當知般若如大火聚。近之則焦頭爛額。唯存不退轉(zhuǎn)一念。生與同生。死與同死。自然與道相符脫。使未悟之際。千釋迦。萬慈氏。傾出四大海水。入汝耳根??偸翘撏龎m勞。皆非究竟之事也。師聞遍身汗下。益厲精猛積之之久。忽有所省?,F(xiàn)前境界。一白無際。中峰印之。復見諸大老。皆無異詞。會清拙澄公。將入日本建立法幢。師送至四明。澄公曰。子能同歸。以輔成我乎。師曰。云水之蹤。無住無心。何不可之有。即攝衣升舟。其后澄公能化行于遐邇者。皆師之力也。然瓣香酬法乳。的歸之中峰。師化大行。專以流通大法。建立梵宮為事。若丹州之愿勝。津州之保壽。江州之普門。信州之盛典。房州之天寧。皆郁然成大蘭若。而建長之西。復創(chuàng)廣德庵。命其徒守之。如慧林。等持。真如。萬壽。凈智。皆師受請弘化之剎。勞績之見不與焉。年度比丘千馀人。非所度而受法稱弟子者。不與焉。師臨眾端嚴。見者若未易親。及聞其誨者。溫若春陽。莫不悅服而去。人有來求法語偈頌者。濡毫之頃。翩翩數(shù)百言。曾不經(jīng)意。皆契合真如。師不自以為是也。取語錄并外集。投火中曰。吾祖不立文字。留此糟粕何為。門人欲畫師像。預索贊語。師作一圓相。題其上曰。妙相圓明。如如不動。觸處相逢。是何面孔。其方便為人皆類此。甲寅春正月。坐化于長壽院。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八
釋印原,字古先,姓藤氏,日本國人也。
世居相州,為國貴族。
生有異徵,垂髫時,輒刻木為佛陀像,持以印空。
父奇之曰:“是兒于菩提有緣,宜使之離俗,學究竟法。
”甫八歲,歸桃溪悟公,執(zhí)童子役。
年十三,即剃發(fā),受具足戒。
自時厥后,遍歷諸師戶庭,無所證入。
乃慨然曰:“中夏為佛法淵藪,盍往求之。
”于是浮海南游,飄然西渡,初至天臺參無見睹于華頂峰,語之曰:“爾緣不在斯。
中峰本以高峰上足,說法杭之天目山,爐火正赤,往來學徒無不受其鍛鍊,此真汝導師也。
”原遂往謁中峰,一見遽命給侍左右。
屢呈見解,中峰呵之曰:“根塵不斷,如纏縛何?
”原退而悲泣,飲食皆廢。
中峰憐其誠懇,乃謂之曰:“人惟此身,包羅萬象,迷則生死,悟則涅槃,生死之迷,固是未易驅(qū)斥。
涅槃之悟,猶是入眼金塵。
當知般若如大火聚,近之則焦首爛額,唯存不退轉(zhuǎn)一念,生與同生,死與同死,自然與道相符。
若當未悟之際,千釋迦,萬慈氏,傾四海大水入汝耳根,總是虛妄塵勞,皆非究竟。
”原聞之,不覺通身汗下,無晝無夜,未嘗暫舍,積之又久。
一夕忽有所省,見前境界一白無際。
急趨丈室告中峰曰:“原已撞入銀山鐵壁去也。
”中峰曰:“既入銀山鐵壁,來此何為?
”由是矚機生悟,超然領(lǐng)解。
十二時中觸物圓融,無纖豪滯礙。
未幾辭去,往謁虛谷靈、古林茂、東嶼海、月江印,此四公者,道譽隆隆,各據(jù)高座,展化一方。
見其證悟親切,機鋒穎利,莫不以“叢林師子兒”稱之。
會清拙澄將入日本建立法幢。
原送至四明,澄曰:“子能同歸以輔我乎?
”原曰:“云水之蹤,無住無心,何不可之有?
”即攝衣升舟。
其后澄之行化遐邇,皆原之力也。
已而出世甲州慧林,瓣香酬恩,卒歸之中峰,黑白來依,猶萬水赴壑。
古山源議革城州等持教寺為禪,物論非原無以厭伏眾心,竟迎原主之。
俄住州之真如,又遷萬壽,又遷相之凈智。
及謝去,更行化于奧州。
原之族兄藤君新建普應寺,延原為開辟住持,方起而應之,關(guān)東連帥源公建長壽院于相州,復請開山兼主圓覺,原又赴之。
未幾,遷建長。
其說法度人,孜孜弗懈,無異慧林時。
后退歸長壽,有終焉之志。
歲在甲寅正月,忽示疾。
至二十三日夜參半,召門人曰:“吾今日逝矣,爾等恪守常訓,使法輪弗替可也”。
黎朋賓明,候問起居應接如平昔,及午,呼侍者曰:“時至矣,可持觚翰來。
”及至,復曰:“吾塔已成,唯未書額爾。
”乃手書“心印”二字,入室端坐,泊然入滅。
世壽八十,僧臘六十又八。
弟子奉全身瘞焉。
初原以流通大法,建立梵宮為事。
若丹州之勝愿,津州之保壽,江州之普門,信州之盛興,房州之天寧,皆蔚然成大蘭若。
而建長之西,復創(chuàng)廣德庵,命其徒守之。
故先后所度比丘一千馀人。
平生端嚴若神,雖燕坐之時,儼若臨眾,目光炯炯射人。
見者若未易親炙,及聆其誨語,溫若陽春,莫不心悅誠服。
有求法語偈頌者,濡毫之間,洋洋數(shù)百言,曾不經(jīng)意,皆契合真如,猶不自以為是,取語錄并外集投于火中曰:“吾祖不立文字,但傳心印,留此糟粕何為。
”門人欲為畫像且索贊語,原乃自作一圓相,題其上曰:“妙相圓明,如如不動。
觸處相逢,是何面孔。
”其方便為人皆類此。

人物簡介

人物簡介
(1285~1373)元末臨濟宗僧。
浙江慈溪人,俗姓王。
字夢堂,號酉庵。
六歲喪父,奉母命習儒。
及長志求出世間法,禮奉化廣法院良公為師。
二十三歲,禮謁長蘆之雪庭傳公,剃發(fā)受具足戒。
后聞元叟行端自中天竺寺移住靈隱寺,前往參謁,大悟,嗣其法,司內(nèi)記,任徑山之書記。
至元五年(1339)駐錫于四明咸圣寺,后移住慈溪開壽寺。
帝賜號“佛真文懿”。
至正十七年(1357),師為瑞光院之開山。
八十二歲,編集六學僧傳三十卷。
洪武二年(1369),以高僧敕住國清,奉號“佛真文懿大師”。
洪武三年(1370),帝召見眾僧時,師為眾僧之首,住天界寺。
洪武六年示寂于國清寺,世壽八十九。
(六學僧傳序、南宋元明僧寶傳卷十、增續(xù)傳燈錄卷四、佛祖綱目卷四十一、五燈嚴統(tǒng)卷二十二、宋學士集卷三十三)p6239。
《元無見睹和尚塔銘》:“天臺山景德國清禪寺住持佛真文懿大師曇噩撰文”。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曇噩。字無夢。自號酉庵。慈溪王氏子。祖申。舉進士于宋。父祿。任于元。母周夫人。師生六歲而喪父。夫人命從鄉(xiāng)校。師游氣岸高。騫有一日千里之意。無書不探。學文于胡長孺。藻思浚發(fā)。縱橫逆順。隨意之所欲言。聲名頓出諸老生上。已而心有所感。嘆曰。攻書修辭。此世間相爾。曷若求出世法乎。遂別夫人。走長蘆禮雪庭傳公。薙發(fā)為僧。春秋二十有三矣。具戒后。游心于教。復棄教而即禪。及雪庭遷靈隱。師往侍焉。雪庭示寂。元叟端公。來補其處。元叟。風規(guī)嚴峻。非宿學之士。莫敢闖其門。師直前咨叩。了無畏懼。機鋒交觸。情想路絕。自一轉(zhuǎn)至于六七。語愈朗烈。元叟欣然頷之。延佑初。詔建水陸大會于金山。名浮屠賢士大夫畢集。師佐元叟。敷陳法要。及與群公辯論。義趣英發(fā)。莫不推敬。鎮(zhèn)南王聞之。延至廣陵。尊禮備至。彌年方遣重紀。至元五年。浙東帥閫。合府公邑令。請師出世慶元之保圣。再遷慈溪之開壽。三轉(zhuǎn)于國清。師所至。皆以荷擔大法為己任。煅煉學徒。孳孳如不及。多有開悟之者。瑞龍院。易甲乙住持為禪剎。師為開山。院因賴以增重。直與名伽藍相齊。海上颶風發(fā)。驟雨如注。層樓修廊俱仆。師所居亦就壓。人意師齏粉矣。亟撤其覆索之。一鉅木橫支榻上。師危坐其下。若神物為之護者。師凡四坐道場。去留信緣。皆略無凝滯。不久引退。叢林慕其名德之高。每辟室以居之。師教戒諸徒曰。吾與爾等。研究空宗。當外形骸忘寢食。以消累劫宿習。然后心地光明耳。自是日唯一食。終夜凝坐。以達于旦。洪武二年。就有道徵。館于天界寺。既奏對。上憫其年耄。放令還山。越四年。無疾而終。年八十有九矣。遺言云。三界空華。如風捲煙。六塵幻影。如湯澆雪。亙古亙今。唯一性獨存。吾之幻軀。今將入滅。滅后阇維。煅骨為塵。不可建塔以累后世。師修身廣顙。昂然如鶴峙雞群。文思泉涌。有持卷軸求詩文者。積如束筍。當風日晴美。從容就席??v筆疾揮。須臾皆盡。長短精觕。無不合作。袁文清公。嘗指師謂人曰。此阿羅漢中人也。觀其為文。骎骎逼古作者。渡江以來。諸賢蹈襲蘇李。以雄快直致為誇。相帥成風。積弊幾二百年。不意山林枯槁之士。乃能自奮至于斯也。翰林學士張公翥曰。噩師。儀觀偉而重。戒行嚴而潔。文章簡而古。禪海尊宿。今一人耳。其為縉紳所推許。類若此。師平生著作甚富。悉不存稿。晚年重修歷代高僧傳。筆力遒勁。識者謂。有得于太史遷。日本國王。雖僻在東夷。亦慕師道行。屢發(fā)疏迎致之。師堅不往。王與左右謀。欲劫以歸。浙江宣慰使完者都。藏之獲免。自是厥后。凡遇師手跡。必重購之而去。且詫其能放異光云。其為海外所欽重如此。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
禪師夢堂。名曇噩。與楚石琦。同籍明州。琦出象山朱氏。噩出慈溪王氏。同出元叟之門。同赴明君之詔。噩之祖父。以仕顯家。貴且富。羅綺交錯。噩生其間。為童時。喜衣布裘。喜餐蔬食。喜坐靜舍。目不遍眨。如在定僧伽。然與世交。談吐風云。變幻莫狀也。于諸子史。一閱不再。因游郡城延慶講堂。見六祖壇經(jīng)。遂竊懷歸翻讀。連日夕不釋手。乃至忘餐寢。竟辭脫發(fā)。父兄莫能阻之。具戒。遍歷禪叢。乃罷參于徑山。噩事徑山既久。名知林下。深圣禪寺請噩。噩則欣然肯來。居無何遷開壽。諳熟典故。師僧皆從之。噩畫一規(guī)曰。僧堂內(nèi)外有閱經(jīng)書者。罰油若干。一僧每逢朔望。納油庫司。讀梵網(wǎng)經(jīng)。一僧納油。讀傳燈錄。一僧納油讀易。噩笑而憐之曰。立法之弊。寧至此乎。及移居天臺國清寺。年垂七十矣。耳聰目察。敷揚宗旨。有道衲子趨焉。元順帝賜號佛真文懿禪師。年八十有八。赴明天子之詔。館南都天界。天界金白庵。名馳當世。學冠諸老。與噩夜話。詞氣盡索。退而雅稱曰。此翁齒牙帶戟。不可與爭衡也。噩南歸。虛其名位。而規(guī)訓門人。復說偈曰。吾有一物。無頭無尾。要得分明。涅槃后看。泊然示化。時洪武辛亥。其年八十九矣。 贊曰。楚石愚庵夢堂行道。際遇于離亂之秋。俱持風采。稱為狂瀾砥柱。暮年感有國者與交游。光鮮元叟家聲。雖三公一時之方便。于法門則有力焉。經(jīng)云。但以假名字而引導之。此之謂也。
新續(xù)高僧傳·靈感篇第六之二
釋曇噩,字無夢,亦號夢堂,晚題所居曰“西庵”。姓王氏,慈溪人也。依凈慈雪庭傳薙發(fā)受具。臺衡賢首慈恩諸文,晝夜研磨,不知有饑渴寒暑。及雪庭遷靈隱,仍侍左右。雪庭寂后,元叟端來補其處。風規(guī)嚴峻,非宿學莫故闖其門。噩值前咨叩,自一轉(zhuǎn)至于六七轉(zhuǎn)語,機鋒交觸無畏,端頷之,命掌內(nèi)記。與群侶辯論,莫不推敬。元至元初,出主慶元寶圣,遷鄞之開壽、臺之國清,后居瑞龍。一日颶風驟雨,殿宇俱仆,噩所居亦就壓。人意其齏粉矣,掘覆索之,一巨木橫支榻上,噩危坐其下,若有神物為之呵護者。噩凡四坐道場,不久即退。嘗游越中,詩人劉夢熙、唐處敬輩集曹娥祠。噩敝衣坐船尾,眾方分韻賦詩,殊不相顧。俄而作禮曰:“有剩韻乞布施一字?!蹦榻蹲峙c之。噩即應聲賦詩云:“平明飯罷促高梢,撐出五云門外橋。離越王城一百里,到曹娥渡十分潮。白翻睛雪浪花舞,綠弄晚風蒲葉搖。西北陰沈天欲雨,臥聽篷韻學芭蕉?!北婓@曰:“公非噩夢堂乎?”遂邀入社。明洪武三年,詔徵奏封,閔其年耄,敕令還山。日本國王慕其道行,屢發(fā)疏請,欲迎致之,噩堅不往。凡遇噩手寫經(jīng)論,必重購之而去,且詫其放異光云。越四年,謂其徒曰:“吾有一物,無頭無面。要得分明,涅槃后看?!毖杂櫄a目,趺坐而終。
僧傳燈 朝代:元末明初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祖燈。
無盡其字也。
族王氏。
四明人。
父好謙。
嘗寫華嚴經(jīng)。
五色舍利。
見于筆端。
師年方幼。
嘆曰。
般若之驗。
一至于斯邪。
即求出家。
依郡之天寧東白明公。
秉戒于開元奎律師。
已而日溪泳公。
來代明公說法。
命掌綱維司藏鑰。
日溪升堂。
師出問曰。
生死事大。
無常迅速。
乞賜指示。
溪曰。
十二時中。
密密參究。
忽然觸著。
卻來再問。
師抗聲曰。
無常迅速。
生死事大。
語未終。
溪便喝。
師遽禮拜。
溪曰。
見何道理。
便爾作禮。
師曰。
開口即錯。
溪領(lǐng)之。
服勤數(shù)載。
復出參名德。
以驗其所證。
時中峰本公在天目。
方山瑤公居凈慈。
無見睹公住華頂。
斗巖芳公主景星。
師皆與之辨。
詰其所印。
蓋不異日溪云。
師得道已。
思韜晦而護持之。
乃入天臺上云峰。
縛草為廬。
宴坐其間。
虎狼蛇豕。
交跡于戶外。
師攝伏之。
不能加害。
日與其徒修苦行。
以自給。
冬一裘。
夏一葛。
朝夕飯一盂。
影不出山者。
逾五十春秋。
人多化之。
有以土田為布施者。
師辭曰。
先佛以乞食為事。
吾焉用此為。
然天性尤孝謹。
迎母童氏養(yǎng)山中。
年九十四而終。
眾以非沙門行讓之。
師曰。
世尊尚升忉利天。
為母說經(jīng)。
我何人。
斯敢忘所自哉洪武己酉春。
示微疾。
二月八日夜將半。
顧左右曰。
天向明乎。
對曰未也。
或曰。
和尚正當此際何如。
師破顏微笑曰。
昔古德坐疾。
有問者云。
還有不病者乎。
古德云有。
又問云。
何物是不病者。
古德云。
阿爺阿爺。
師舉此良久。
又曰。
如此喚做病得否。
眾無言。
師曰。
色身無嘗早求證悟。
侍者執(zhí)紙乞偈。
師曰。
無偈便不可死耶。
乃書曰。
生滅與去來。
本是如來藏。
拶倒五須彌。
廓然無背向。
擲筆端坐而逝。
壽七十八。
臘五十七。
火化。
異香襲人。
所獲舍利。
不可勝計。
塔于峰之左原。
大河衛(wèi)鎮(zhèn)撫林君性宗。
嘗從師游。
師勉以忠孝。
迄能為國宣勞。
為時顯人。
恐師之行不白于叢林。
請宋太史景濂文。
宣師行業(yè)。
其略云。
嗚呼。
若禪師者。
可謂能守道而弗遷者矣。
古之僧伽。
多寄跡巖穴。
友煙霞而侶泉石。
至有跬步不與塵俗接者。
治內(nèi)之功純。
務外之意絕也。
風教日偷。
學者。
始不知自立。
榮名利養(yǎng)之念。
日交蝕于心胸。
奔競干請。
無所不至。
是以來有識者之訕侮。
可勝嘆哉。
禪師一缽。
自將策厲學徒于寂寞之濱。
雖施者填委。
振起頹廢。
重樓杰閣。
彈指現(xiàn)前。
亦未嘗見其有為。
震黃鐘于瓦釜雷鳴之際。
翔靈鳳于眾禽紛翥之時。
謂為禪師矯弊之功。
非耶。

人物簡介

新續(xù)高僧傳·興福篇第九之三
釋祖鐙,字無盡。
姓王氏,四明人也。
父好謙,嘗寫《華嚴經(jīng)》,五色舍利見于筆端,父方驚嘆曰:“般若之驗,一至于斯耶。
”時鐙年尚幼,聞言興感。
及至成童,即求出家,依郡中天寧良偉習經(jīng)咒,尋事東白明得度。
復受具戒于開元奎。
已而日溪泳來,代明說法,命掌綱維,司藏鑰。
日溪躋座,鐙即問曰:“生死事大,無常迅速,乞賜指示。
”日溪曰:“十二時中,密密參究。
忽然觸著,郤來再問。
”鐙抗聲曰:“無常迅速,生死事大。
”語未終,日溪便喝,鐙遽禮拜。
日溪曰:“見何道理,便爾作禮。
”鐙曰:“開口即錯。
”日溪頷之。
服勤數(shù)載,出參名德,以驗所證。
時中峰本在天目,方山瑤居凈慈,無見睹住華頂,斗巖芳主景星。
證往來辯詰,多所印。
鐙因念既欲得道,當澄慮息影,蹈晦幽林,及遇上云,卓錫其中,遂至終身。
蓋天臺上云峰,在州城西南十馀里,重厓疊巘,如云旓翠蕤,蕩摩于空濛,而靈巖龍湫,吐納光景,尤號勝絕。
五季時,東甌大士永安來居之,疏釋經(jīng)論達百馀卷,依者日聚,辟為鉅剎。
錢忠懿王,賜額曰“證道”。
三百年間,游罹災禍,焚毀殆盡,唯存斷礎于斜照荒煙中。
元延祐甲寅,鐙始至此,周覽故址,?焉傷之,因縛草為庵,宴坐其間,虎狼蛇豕,交跡戶外。
鐙一念攝伏,猛毒馴化,各不相害。
日與其徒,修苦行以自給,冬一裘,夏一葛,朝夕飯一孟,影不出山者,踰五十載。
人多慕之,以勤勞修持為第一義,荊棘之區(qū)變?yōu)閷毞?,金碧交暉,上矗天際,諸禪林環(huán)列其下,上云之境,遂為之冠。
有以土田為布施者,則辭之曰:“先佛以乞食為事,吾焉用此為?
”南堂名重一時,作長偈寄之,稱其行業(yè)不讓大士。
然天性尤孝,迎母終養(yǎng)山中。
或疑非沙門所行,鐙曰:“世尊尚升忉利天為母說經(jīng),我何人斯,敢忘所自。
”明洪武己酉春正月,忽示微疾,召弟子普饒繼其席。
二月八日,復作書別所契道侶,夜將半,顧左右曰:“天向明乎?
”對曰:“未也。
”因舉“古德坐疾,有問者云:‘還有不病者乎?
’古德云:‘有。
’又問:‘何物是不病者?
’古德云:‘阿爺阿爺。
’”良久乃曰:“如此以為病者,得乎?
”眾皆無言,鐙曰:“色身無常,早求證悟,時至吾將去矣。
”侍者執(zhí)紙乞偈,乃書曰:“生滅與去來,本是如來藏。
拶到五須彌,廓然無背向。
”投筆端坐而逝,壽七十八,臘五十七。
火化舍利無算,塔于峰左。
隆恩道原為之狀,徵宋文憲濂銘其塔,文具《鑾坡前集》。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智度。
號白云。
處之麗水吳氏子。
年十五。
慨然有出塵志。
父母峻拒之。
師不火食者累日。
若將滅性焉。
父母無奈何。
使歸禪智寺。
禮空中假公。
剃發(fā)具戒。
即寺側(cè)楞伽庵。
深習禪定。
每趺坐。
達旦不寐。
如是者數(shù)年。
已而嘆曰。
六合之大如此。
頹然滯一室可乎。
遂出游七閩。
遍歷諸山。
無有契其意者。
旋浙。
見靈石芝公于凈慈。
又登天目。
參斷崖義公。
談鋒铦利。
人莫之敢攖。
無見睹公
說法天臺華頂峰。
大振圓悟之道。
師往拜之。
一見刳心焉。
服勤數(shù)載。
盡揭底蘊。
無見囑之曰。
昔南岳。
十五出家。
受大鑒記莂。
后得馬祖。
授之以心法。
針芥相投。
豈在多言耶。
勿掉三寸舌誑人。
須真正見解。
著于行履。
方為報佛之深恩耳。
師佩伏之弗敢忘。
又走長沙。
見無方普公。
走云居。
見小隱大公。
皆無異辭。
既而旋福林。
與毒種曇。
成山欽二公。
互相策勵。
如恐失之。
后從御史中丞章公溢之請。
出世龍泉之普慈。
眾至八百人。
移茅山。
遷武峰。
從者恒如初。
國初吳元年。
隱禪智之岑樓。
洪武己酉。
詔起天下名僧。
敷宣大法。
師與焉。
初力辭。
戍將強起之。
適師至。
而會事解嚴。
遂還杭。
杭人奉師居虎跑。
又入華頂。
未幾示微疾。
浩然有歸志。
四眾堅留之。
師曰。
葉落歸根。
吾所愿也。
遂回福林。
五日忽沐浴易衣。
索筆書偈云。
無世可辭。
有眾可別。
太虛空中。
何必釘橛。
擲筆而逝。
壽六十七。
臘五十二。
阇維。
得五色舍利。
塔于院之西。
師靜謐寡言。
機用莫測。
臨眾無切督之威。
嚴厲之色。
唯以實相示人。
所至之處。
人皆欽慕。
如見古德。
或持香花供養(yǎng)。
或繪像事之。
不可以數(shù)計。
見客無懈容。
無蔓辭。
有問則言。
無則終日澄坐。
所作偈語。
不許人錄。
故今無傳者。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二
禪師。
名智度。
號白云。
處州麗水吳氏子也。
初住普慈。
終于福林。
度居福林時。
無見睹公藤杖手卷囑累古拙俊。
是為斷橋一脈。
有克肖之者也。
睹公。
法繼方山寶。
寶嗣斷橋倫。
故度望斷橋。
為四葉之祖焉。
度為人沉默而曠達。
初受業(yè)于郡之白云空中假禪師。
假。
陰察度根器。
使行卑劣行以挫之。
每呼度名。
度每應諾。
假曰。
將謂將謂。
度不領(lǐng)。
乃使度南詢曰。
善財。
是菩薩中行腳樣子也。
趙州。
是祖師中行腳樣子也。
龐蘊。
是居士中行腳樣子也。
今人行腳。
不效此三老。
則枉費芒鞋。
徒自困耳。
度即遍參南北禪席。
已而歸省。
假公喜曰。
你來也。
吾事畢矣。
一日說偈曰。
地水火風先佛記。
掘地深埋第一義。
一免檀那幾片柴。
二免人言無舍利。
乃端坐蛻去。
度掩面哭曰。
蒼天蒼天。
或曰。
君哭遲矣。
度乃大笑。
遂廬于塔。
日取楞嚴圓覺研究。
悉能貫之。
然于日用之際。
又不能得大自在。
嘆曰。
參禪不求大徹癡禪也。
吾師豈虛語哉。
但恨游方時。
未抵天臺參無見睹。
當是時。
睹公稱為宗門繡虎。
居華頂。
禪流憚之。
度即趨華頂謁。
以西來密意扣之。
掀眉視曰。
得娑羅峰點頭。
向汝道。
度以手搖曳。
便喝。
度悟旨曰。
娑羅峰頂。
白浪滔天。
花開芒種后。
葉落立秋前。
曰。
我家無殘羹餿飯。
曰即今亦不少。
欣而肯之曰。
我四十年住此山。
一老道者耳。
別無甚奇特。
惟先師未了公案。
今以責汝。
汝善保任。
便趨寂。
度住后。
以為先師遺囑在躬。
因時接物。
隨機開導。
聲重湖江。
與夢堂愚庵諸老齊名。
明洪武二年。
有詔赴京。
即疏辭還。
門下有以不耐事諫者。
度怒責曰。
汝不聞古德有言乎。
縱饒弄到帝王家。
也是一場乾打閧。
將來法門。
濫竿竊符之弊。
必汝輩也。
未幾。
遷化于福林。
有遺偈曰。
無世可辭。
有眾可別。
太虛空中。
何必釘橛。
火浴收五色舍利。
大如菽。
塔于寺西。
度隨所說法偈頌。
弗許記錄。
禪者竊書其語。
度乃瞋逐。
曰。
奴流敢裨販吾語。
作口頭人事以衒叢林耶。
復有老宿。
以未見度語句為恨。
潛探眾中。
值度入室。
徵判險要。
如揭貫花。
老宿大喜曰。
不意斷橋猶在。
贊曰。
睹公居山四十載。
耽耽坐視。
非白云解其項下之鈴。
幾鈍置耳。
白云行道。
垂手低眉。
蓋亦蒼頡造書契。
而代結(jié)繩者耶。
及暮年。
仍襲睹公之風。
翛然高枕。
瞋責子弟有竊符濫竽之弊。
又何異延恩安之笑法云秀也。
語云。
百花叢里過。
一葉不沾身。
其白云乎。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八
釋智度,字白云,姓吳氏,麗水人也。
父德大,母葉氏,具有善愿。
度生而靈穎,迥異凡近。
年十五,灑然有出塵之趣,欲就浮屠學。
父母方珍愛,峻辭拒之,因不火食者累日,若將滅性,父母知不可奪,使歸禪智寺,禮空中假薙發(fā),受具戒,習禪定。
于楞伽庵,每趺坐達旦,如是者數(shù)年。
已而嘆曰:“六合之大,如此頹然滯一室可乎?
”遂出游七閩,遍歷諸山,無有契其意著。
復還郡之白云山,因澄禪師道場遺址,筑福林院,為憩息之所。
日取《楞嚴》、《圓覺》二經(jīng)鈔疏讀之。
既熟,不假師授,章旨自通。
久居此山,遂以為號。
已而復嘆曰:“拘泥文字,如油入麥粉,了無出期,德山所謂‘窮諸玄義,若一豪置于大虛’者,信不誣也。
”乃去之,出游浙河之西,見靈石芝于凈慈。
未幾,又上天目山,參斷崖義,譚鋒铦利,莫之敢攖。
無見睹說法天臺華頂峰,大振圓悟之道。
更踰濤江叩之,曰:“西來密意何如?
無見曰:“待娑羅峰點頭,乃與汝言。
”度儗答,無見遽喝,度曰:“娑羅峰頂,白浪滔天,花開芒種后,葉落立秋前。
無見頷之,服勤數(shù)載,乃翩然辭還。
無見囑之曰:“昔南岳十五歲出家,受大鑒記莂,后得馬祖授之以心法,針芥相投,豈在多言?
勿掉三寸舌誑人,須真正見解,著于行履,方為報佛深恩。
”度佩服之,弗敢忘。
然既有所證入,儼然如白云在天,卷舒無礙。
又走長沙見無方普,入云居見小隱大,當機問答,無異華頂。
元至正甲申,縣令長徇緇素之請,迎還福林,與毒種曇、成山欽,互相策勵,如恐失之。
甲午,復隱楞迦庵。
壬寅,王府參軍胡公深安復請至福林。
甲辰,御史中丞章公溢招致龍泉之普慈,徒侶景從,云輸川委,至八千馀指,而檀施日集,食用無缺。
乙巳,移茅山。
丙午,遷武峰。
元季亂擾,復隱岑樓。
明室龍興,首崇正教。
洪武己酉,始建法會于蔣山,有詔起天下名僧,敷宣大法,而度與焉。
初猶力辭,戍將疆起之。
度曰:“心境雙忘,隨緣去住,復何拘礙。
”遂行,將至而會散,乃還杭。
杭人奉居虎跑,歷夏及秋,便趨華頂。
明年春二月,示微疾,浩然有歸志,四眾堅留之。
度曰:“落葉歸根,吾所愿也。
”遂旋福林,五日,忽沐浴易衣,索筆書偈曰:“無世可辭,有眾可別。
大虛空中,何必釘撅。
”擲筆而逝。
時洪武庚戌三月一日也,壽六十七,臘五十二。
阇維之夕,送者千馀人,火馀得五色舍利及齒牙數(shù)珠。
弟子仁哲瘞骨院西,善女子唐凈德為建塔其上。
度靜謐寡言,機用莫測,臨眾無切督之威,嚴厲之色,唯以實相示人。
所至人皆欽慕,如見古德,或持香華供養(yǎng),或繪像事之,不可數(shù)計。
蓋信心為一切功德之母,茍能信,奚道之不造,法之不明。
自圓悟八傳,至于無見,究其所得所證,何莫不由于此。
度自幼齡,即能信道,決可脫離死生,一息不少怠,所以卒能徹究心源,縱橫自在。
平昔教人,隨機開導,無懈容,無蔓辭,有問則言,否則終日澄坐而已。
金華宋濂為之銘曰:“華頂之峰,有道所居。
隨時演法,大音鏗如。
當機一喝,見者驚愕。
言出霆奔,無蟄不作。
振錫而歸,我亦何心。
舉首睇之,白云在岑。
乘運而游,或出或處。
落葉歸根,古今一軌。
塵緣既盡,翛然而化。
擲筆坐蛻,如人赴家。
世相有滅,其性常在。
誰謂師亡,青山不改?!?div id="g2kogyu" class='inline' id='people_102657_2_63_comment'>

人物簡介

人物簡介
吳興人,費氏子。謁楚石千巖無見無聞諸大尊宿。因緣不契。后之匡廬。遇無極源和尚。親炙之。源終日不語。無所啟發(fā)。一日值源如廁。師急趨前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源擒住曰。道道。師豁然頓悟。
槜李詩系·卷三十一
惟則,字天真,小字僧寶,湖州人,海鹽海門寺僧。洪武初,徵高僧赴天界,白庵金公首薦之。以足疾辭。澉川有胡秋碧者,善傳神,嘗欲畫師像百幅施人,畫將半而師化。俄而日本夷人至見之,皆羅拜曰:“此吾國祖師也,安得在此?!备傄越鹳徶S小侗薅U師語錄》,曲江錢惟善為之序。又有《鴉臭吟頌古百二十偈》,宗門多傳之。黃鶴山樵王蒙題其像曰:“道人自是門戶別,蘿戶松窗總奇絕。時將無心拈似人,笑指寒潭印秋月。”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字天真。
姓費。
吳興人。
父君澤。
母沈氏。
夢異僧分衛(wèi)。
覺而有娠。
及誕。
異香襲人。
其父卒。
隨母適秦川澉上髫年志求出家。
禮本郡祐福高林壽公為師。
十六歲受具。
二十三首謁楚石琦公。
次謁千巖長公。
無見睹公
無用寬公等。
一十八人。
皆因緣不契。
后之匡廬。
聞無極源者。
乃雪巖欽禪師之子。
年已百歲。
獨坐茅庵。
終日不語。
師徑造之。
值源廁上。
乃趨問云。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被擒住云。
道道。
師于言下釋然頓悟。
但搖手而已。
源曰。
子有所得耶。
疾答之云。
何得之有。
源又云。
子作道理耶。
師拂袖而出。
自是機辯瀾翻。
有不可嬰之鋒。
遂服勤月馀。
日益玄奧。
諸方聞而咸畏服之。
靈隱平山林公招致。
俾掌藏鑰。
后眾請開法于海門祐福禪院。
千指圍繞。
如示眾云。
魚吹浪。
鳶掀風。
雞鳴犬吠異不同。
于斯薦得未為切。
俯仰黑云千匝蒙。
若要徹。
急下工。
慎勿解會。
須磨礱。
不因立志久無變。
一喝安能三日聾。
顯機用。
奚有窮。
鐵壁銀山一拶通。
生擒活捉不留跡。
吞吐回互稱大雄。
若向秋風江上過。
蘆花定白蓼定紅。
洪武初。
徵天下高僧赴京。
師列首名。
俄以足疾還海上。
化木造禪院。
神輸鬼運。
木從井中出。
時值大旱。
澉鹽至嘉興。
河涸不通。
本府太尊。
聞師名。
特詣澉川祈雨。
師許太尊備座船回去。
即時書一小匙。
付一童子。
出澉城東門。
投之海中。
囑童子竟歸。
莫轉(zhuǎn)頭觀望。
此童不及入城。
而大雨如注。
河路盡通。
太尊乘鹢而返。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三
禪師。名惟則。字天真。祖姓費。湖州人也。慕禪宗而脫白焉。即跋涉謀道。不計得失。歷見一十八員知識。俱不契。千巖禪師。以則為大器。乃謂之曰。當今佛法。大有子知見迥別。不能了悟。無極源老人者。隱西江匡廬。將六十年矣。雖臘高百歲。未將此道易賺于人。子宜見之。或緣在彼。亦不孤負子行腳苦心也。則往謁之。見源枯坐木龕。常達旦不臥。霜眉如戟。威德逼人。惟三五白發(fā)侍僧同居。則展拜足下。擬請益。弗能申詞而出。私問侍者曰。和尚座下。有禪者來往否。侍者曰。來者多矣。柰老漢煞不近情。率以孤寂引去??v有求住者。難受龕前曲折。則曰。我求依棲可乎。曰。住即得。只是不可問佛法。則聞說大驚。居三月馀。果不蒙一言啟發(fā)。一日值源如廁。則遂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源公擒住曰。道道。則氣索不能對。源托開。則失腳倒地。大悟。失聲發(fā)笑。源曰。子有得耶。則便連搖其手。源曰。黃河三千年一度清。于是服勤久之。源公乃謂曰。當時雪巖先師言。我福薄不宜出世。只可山邊水邊。覓一個半個足矣。今住此山。不意子來。然子緣十倍于我。時至矣。宜東行。則既受命。遂應嘉禾海門之請。上堂曰。三三三。九九九。海門潮音似雷吼。香浮菊圃獻金錢。靈感杞堤呈玉狗。你也有。我也有。捩轉(zhuǎn)南辰看北斗。忽涌身。作修羅擎日月勢。便下座。有僧問。如何是日面佛。則曰。今日云生。如何是月面佛。曰。夜來再看。僧又問。作么是佛祖為人處。則曰。狗舐熱油鐺。秖如和尚。還有為人處也無。曰。猛虎當路坐。問。吃茶去意旨如何。曰。舌頭不出口。進云。便是向上事否。曰。掩鼻偷香。洪武初。蒲車徵則。赴皇都法會。則因足疾疏辭。高帝手敕曰。無心野鶴。不忘霄漢翱翔。跛腳老僧??扇紊皆谱栽?。乃賜還山。示眾曰。菊綻東籬香正浮。海天空闊月華秋。當陽拈出吹毛利。剿絕縱橫六不收。又誡其門人智安曰(安號懶云)。鏡非不明也。盲者持之以蓋卮。琴非不高也。聾者用之以拄戶。有此境界。方得自在。否則總被高明二病。侵入膏肓。妄為人師。自招罪犯。故吾無極老人。一生不為高明所買。所以人天莫柰渠何。癸酉二月。則有捐座意。弟子請遺語。則笑曰。平常說底不是耶。遂奄化。初胡秋碧。欲寫則頂相千輻。流施人間。將半。適日本人至見之。皆羅拜曰。吾國祖師也。安在此乎。競以金貿(mào)之東歸。 贊曰。凡讀史至精神相貫處。惟恐其欲盡。蓋今古之同心也。余讀天真行狀。至參無極老人。老人一段威德。猶在紙上逼人。恨不展日為年。使老人緒馀。廣滿人間。饒益澆漓之俗??蓜傩以?。然天真操履。酷肖其師。豈非蟠桃有核乎?;蛑^。丹山羽王。不容偽矣。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明僧。湖廣長沙人,俗姓羅,號象先。生而聰穎,年十五中秀才。尋遭家難,乃投南岳出家,依寶珠和尚受戒。有悟,南游駐錫天臺。日勤五悔,持《梵綱·心地品》及《十六觀經(jīng)》為常課。有間則敷演十乘,闡明三觀。從之學者甚眾。萬歷間以道高,賜紫衣。示寂后,武塘袁黃為之撰銘。
大明高僧傳·卷第四 解義篇第二之四
釋真清。
號象先。
長沙湘潭羅氏子也。
生而穎異脩干玉立威儀嚴肅不妄言笑。
日誦經(jīng)史數(shù)千言終身不忘一字。
父為河南縣尹。
常對賓朋以大器期之。
年十五補邑弟子員。
偶有異僧過而目之曰。
此法門之良驥也。
十九因家難起。
遂投南岳伏虎巖依寶珠和尚薙染受具足戒。
令看無字話。
自是一心參究寒暑不輟。
至二十五從珠游金陵探禹穴。
因舟觸岸有聲忽有省。
珠大喜曰。
幸子大事已明。
善宜保護。
珠以年高自普陀棲隱于下天竺。
時內(nèi)臣張公永慕珠道行。
密奏  張?zhí)筚n紫色僧伽黎衣以徵其德。
珠忽一日命師曰。
吾欲觀化。
無令人入。
聞吾擊磬聲。
當啟戶。
數(shù)日不聞動定。
師密窺牖隙見珠鼻柱垂地。
越一日聞磬。
師方排闥而入。
珠已泯然逝矣。
珠既化去。
師乃訪鹽官古跡駐錫覺皇。
俄患背疾。
感云長入夢授藥病愈。
時佛慧寺月溪法師講起信論于吉祥。
艷師乃率眾延唱臨濟宗旨。
眾扣師室。
師從容語之曰。
圓宗無象。
滿教難思。
我若有宗可講。
非但法堂前草深一丈。
即真空亦為緣慮之場。
汝若有法可聽。
豈特頭上安頭。
實際卻為聲名之境。
三世諸佛歷代祖師不過以楔出楔隨迷遣迷。
是故會旨者山岳易移。
乖宗者錙銖難入。
況起信之旨大徹宗乘。
何須更煩忉怛勉之。
眾皆稽首而退。
師乃南游天臺窮搜勝絕。
無見睹之高風誅茆其塔前三年。
有荊山法師赴石梁之社。
偕師至毗陵永慶。
互以楞嚴參究。
荊山嘆曰。
某所講經(jīng)雖精微于佛語。
聞師所論誠出卷于塵中。
師欲返初服。
而禮部唐公荊川留結(jié)千日之期。
已而復歸天臺古平田寺。
臨海王司寇敬所入山訪道。
訂為方外交。
隨遷華頂天柱峰。
修大小彌陀懺六年。
暇則敷演十乘闡明三觀。
故四方學者攀蘿而至者戶外之履常滿。
一夕夢。
琳宮綺麗寶樹參差見彌陀三圣。
師方展拜。
傍有沙彌。
授與一牌書曰。
戒香薰修。
寤知中品往生之象也。
蓋師日勤五悔。
密持梵網(wǎng)心地品及十六觀經(jīng)為常課是亦精誠之所感耳。
嘗示眾曰。
大乘八萬小乘三千實整六和之模范出三界之梯航也。
今世之高流輕蔑律儀惟恃見解。
遂令后學不遵佛制輒犯規(guī)繩。
本自無愆誤造深罪。
饒他才過七步辯若懸河。
不免識墮鐵城。
終未解脫。
汝等勉之。
萬歷丁亥八月蒙慈圣宣文明肅皇太后遣使降旨褒崇賜金紋紫方袍以寵之。
十月王太初居士因丁內(nèi)艱。
請師就永明禪室闡妙宗鈔。
百日為期。
時臺郡王理邢某親登云嶠而設供焉。
戊子歲儉群盜蜂起。
相戒無敢入師之室。
??李五臺居士陸光祖虛芙蓉之席見招。
辭不赴忽謂眾曰。
桃源之慈云實懶融四世孫為開山。
唐天寶賜額曰云居山曰安國。
五代德韶國師中興為第二道場。
永明壽禪師剃發(fā)之所。
今坐禪石永明庵故址在焉。
韶公常領(lǐng)徒五百說法此地。
昔螺溪寂法師請復臺教。
諦觀亦親禮足。
皆此寺也。
今為豪民奪之。
將為掩骨所。
竊思  朝廷千數(shù)百年之香火一旦為俗子葬地。
誰之罪也。
遂罄衣缽贖歸之。
將謀興建。
俄云間陸宗伯平泉聘說法于本一院。
李方伯沖涵聘講于桐川。
再畢返棹嘉禾龍淵。
欻抱疾告門人曰。
夜來神人啟我為魏府子。
其富貴非吾所志也。
遂付衣缽遺囑弟子。
如法阇維。
盡發(fā)長物。
于五臺云棲西興五處飯僧。
有勉服藥石者。
師謝曰。
生死藥能拒乎。
吾凈土緣熟圣境冥現(xiàn)。
此人間世固不久矣。
是歲正月七日乃絕粒惟飲檀香水而已。
期于二十九日告終。
每日雖米漿不入于口。
與眾說無生法。
誨諭進修而拳拳弗倦。
至夕乃起別眾曰。
吾即逝矣。
無以世俗事累我。
眾請曰。
和尚往生凈土。
九品奚居。
曰中品中生也。
眾曰。
胡不上品生耶。
曰吾戒香所薰位止中品。
言畢泊然而逝。
延五日顏色紅潤如生。
手足溫軟怡容可掬。
吊者無敢下拜。
荼毗日天色霽明凈無纖翳。
舉火之際忽有片云。
如蓋凝覆其上灑微雨數(shù)點。
煙焰起時異香充塞。
內(nèi)自殿閣僧房外自路人船子。
所聞種種隨力不同。
火馀骨有三色而鏘鏘有聲。
紅者如桃。
白者如玉。
綠者潤似瑯竿猶香氣郁郁。
師生于嘉靖丁酉十二月二十六日。
示寂于萬歷癸巳正月二十九日。
世壽五十七。
臘三十八。
如惺抱骨初建塔慈云之南岡。
壬寅遷于寺西螺師山右繡文溪之上。
武塘了凡居士袁黃撰銘。
高僧摘要·道高僧摘要卷一
號象先。
長沙湘潭羅氏子。
生而穎異。
修干玉立。
威儀嚴肅。
不妄言笑。
日誦經(jīng)史數(shù)千言。
終身不忘一字。
父為河南縣尹。
常對賓朋。
以大器期之。
年十五。
補邑弟子員。
偶有異僧。
過而目之曰。
此法門良驥也。
十九因家難起。
遂投南岳伏虎岳。
依寶珠和尚薙染。
受具足戒。
令看無字話。
自是一心參究。
寒暑不輟。
至二十五。
從珠游金陵。
探禹穴。
因舟觸岸有聲。
忽有省。
珠大喜曰。
幸子大事已明。
善宜保護。
珠以年高。
自普陀棲隱于下天竺。
忽一日命師曰。
吾欲觀化。
無令人入。
聞吾擊磬聲。
當啟戶。
數(shù)日不聞動定。
師密窺牖隙。
見珠鼻柱垂地。
越一日聞磬。
師方排闥而入。
珠已泯然逝矣。
珠既化去。
師乃訪鹽官古跡。
駐錫覺皇。
俄患背疾。
感云長入夢授藥病愈。
時佛慧寺月溪法師。
講起信論于吉祥。
師乃率眾。
延唱臨濟宗旨。
眾扣師室。
從容語之曰。
圓宗無象。
滿教難思。
我若有宗可講。
非但法堂前草深一丈。
即真空亦為緣慮之場。
汝若有法可聽。
豈特頭上安頭。
實際卻為聲名之境。
三世諸佛。
歷代祖師。
不過以楔出楔。
隨迷遣迷。
是故會旨者。
山岳易移。
乖宗者。
錙銖難入。
況起信之旨。
大徹宗乘。
何須更煩忉怛。
勉之。
眾皆稽首而退。
師乃南游天臺。
窮搜勝絕。
無見睹之高風。
誅茆塔前三年。
有荊山法師。
赴石梁之社。
偕師至毗陵永慶。
互以楞嚴參究。
荊山嘆曰。
某所講經(jīng)。
雖精微于佛語。
聞師所論。
誠出卷于塵中。
師欲返初服。
而禮部唐公荊川。
留結(jié)千日之期。
已而復歸天臺。
古平田寺。
臨海王司寇敬所入山訪道。
訂為方外交。
隨遷華頂天柱峰。
修大小彌陀懺。
六年。
暇則敷演十乘。
闡明三觀。
故四方學者。
攀蘿而至。
俄云間陸宗伯平泉。
聘說法于本一院。
李方伯沖涵。
聘講于桐川。
再畢返掉嘉禾龍淵。
歘抱疾。
告門人付衣缽。
遺囑弟子如法阇維。
盡發(fā)長物。
于五臺云棲西。
興五處飯僧。
卒于萬歷癸巳正月二十九日。
世壽五十七。
臘三十八。
如惺抱骨建塔。
遷于寺西螺師山右。
繡文溪之上。
武塘了凡居士袁黃撰銘。
新續(xù)高僧傳·義解篇第二之五
釋真清,字象先,湘潭羅氏子。
生而穎異,修干玉成,威儀嚴肅,不妄言笑,日誦經(jīng)史數(shù)千言,終身不忘一字。
父為河南縣尹,常對賓朋以大器期之。
年十五,補邑弟子員。
偶有異僧,過而目之曰:“此法門之良驥也。
”十九因家難起,遂投南岳伏虎巖,依寶珠薙染,受具足戒,令看無字話。
自是一心參究,寒暑不輟。
至二十五,從珠游金陵,探禹穴,因舟觸岸有聲,忽有省,珠大喜曰:幸子大事已明,宜自持護。
珠以年高,自普陀棲隱于下天竺。
時內(nèi)臣張公永慕珠道行,密奏張?zhí)?,賜紫色僧伽黎衣以徵其德。
珠忽一日命清曰:“吾欲觀化,無令人入,聞吾擊磬聲,當啟戶。
”數(shù)日不聞聲息,清密窺牖隙,見珠鼻柱垂地。
越一日聞磬,師方排闥而入,珠已泯然逝矣。
珠既化去,清乃訪鹽官古跡,駐錫覺皇,俄患背疾,感神入夢授藥,病愈。
時佛慧寺月溪法師講《起信論》于吉祥,以清為唱臨濟宗旨,率眾叩其室,清從容語之曰:“圓宗無象,滿教難思,我若有宗可講,非但法堂前草深一丈,即真空亦為緣慮之場,汝若有法可聽,豈特頭上安頭,實際卻為聲名之境,三世諸佛、歷代祖師不過以楔出楔,隨迷遣迷,是故會旨者山岳易移,乖宗者錙銖難入,況《起信》之旨大徹宗乘,何須更煩忉怛,勉之。
”眾皆稽首而退。
清乃南游天臺,窮搜勝絕,懷無見睹之高風,誅茆其塔前三年。
有荊山法師赴石梁之社,偕清至毗陵永慶,互以《楞嚴》參究,荊山嘆曰:“某所講經(jīng)雖精微于佛語,聞師所論誠出卷于塵中。
”清欲返初服,而禮部唐公荊州留結(jié)千日之期。
已而復歸天臺古平田寺,臨海王司寇敬所入山訪道,訂交而去。
隨遷華頂天柱峰,修大小彌陀懺六年,暇則敷演十乘,闡明三觀,故四方學者攀蘿而至,戶外之履常滿。
一夕,夢琳宮綺麗,寶樹參差,見彌陀三圣,方展拜間,傍有沙彌授與一牌,書曰:“戒香熏修”,寤知中品往生之象也。
蓋清日勤五悔,密持《梵網(wǎng)心地品》及《十六觀經(jīng)》為常課,是亦精誠之所感耳。
嘗示眾曰:“大乘八萬,小乘三千,實整六和之模范,出三界之梯航也。
今世之高流輕蔑律儀,惟恃見解,遂令后學不遵佛制,輒犯規(guī)繩,本自無愆,誤造深罪,饒他才過七步,辯若懸河,不免識墮鐵城,終未解脫,汝等勉之。
”萬歷丁亥八月,慈圣宣文明太后遣使賜金紋紫方袍以寵之。
十月王太初居士因母喪,乞清就永明禪室闡《妙宗鈔》,百日為期。
時臺郡邢主理親登云嶠而設供焉。
戊子歲儉,群盜蜂起,相戒無敢入室。
槜李五臺居士陸光祖虛芺蓉之席見招,辭不赴。
忽謂眾曰:“桃源之慈云,實懶融四世孫為開山,唐天寶賜額曰‘云居’,山曰‘安國’。
五代德韶國師中興為第二道場,永明壽禪師剃發(fā)之所,今坐禪石永明庵故址在焉。
韶公常領(lǐng)徒五百說法此地,昔螺溪寂法師請復臺教諦觀,亦親禮足,皆此寺也。
今為豪民奪之,將為掩骨之所。
竊思朝廷千數(shù)百年之香火,一旦為俗子葬地,誰之罪也?
”遂罄衣缽贖歸之,將謀興建。
俄云間陸宗伯平泉聘說法于本一院,李方伯沖涵聘講于桐川,已而返棹嘉禾龍淵,歘抱疾,告門人曰:“夜來神人啟我為魏府子,其富貴非吾所志也。
”遂付衣缽,遺囑弟子如法阇維,盡發(fā)長物于五臺、云棲、西興五處飯僧。
有勉服藥石者,清謝曰:“生死,藥能拒乎?
吾凈土緣熟,圣境冥現(xiàn),此人間世固不久矣。
”是歲正月七日,乃絕粒惟飲檀香水,期于二十九日告終。
每日雖米漿不入口,與眾說無生法,誨諭進修而拳拳弗倦。
至夕乃起,別眾曰:“吾即逝矣,無以世俗事累我。
”眾請曰:“此去往生凈土,九品奚居?
”曰:“中品中生也。
”眾曰:“胡不上品生耶?
”曰:“吾戒香所薰,位止中品。
”言畢,泊然而逝,延五日顏色紅潤如生,手足溫蠕,怡容可掬,吊者無敢下拜。
荼毗日,天色霽明,凈無纖翳,舉火之際,忽有片云如蓋凝覆其上,灑微雨數(shù)點,煙燄起時,異香充塞,內(nèi)自殿閣僧房,外自路人船子,所聞種種隨力不同。
火馀,骨有三色而鏘鏘有聲,紅者如桃,白者如玉,綠者潤似瑯竿,猶香氣郁郁。
清寂于萬歷癸巳正月二十九日,世壽五十七,臘三十八。
釋如惺抱骨初建塔慈云之南岡,壬寅遷于寺西螺師山右繡文溪之上。
武塘了凡居士袁黃撰銘。

人物簡介

全臺詩
林占梅(1821~1868),幼名清江,字雪村,號鶴山,又作鶴珊,別號巢松道人。清淡水廳竹塹(今新竹市)人。祖父紹賢(1761~1829)經(jīng)辦臺灣鹽務,為竹塹巨富;父祥瑞(1797~1862)早卒。年十四,嘗隨岳父黃驤云北上京師任職。占梅急公好義,道光二十一年(1841),因捐防雞籠英軍之犯,獲貢生加道銜;道光二十三年(1843),因捐防八里坌,獲知府即選;道光二十四年(1844),募勇扼守大甲溪,絕嘉、彰各邑漳泉械斗蔓延,賞戴花翎;咸豐三年(1853),林恭事變,協(xié)辦全臺團練,捐津米三千石,準簡用浙江道;咸豐四年(1854),克復艇匪黃位之亂,加鹽運使銜;同治元年(1860),毀家紓難,協(xié)助朝廷平戴潮春事件有功,加布政使銜。晚年因林、鄭二家訟事,郁病而卒。占梅擅絲竹、書畫、騎射諸藝。道光二十九年(1849),構(gòu)筑潛園,雅集詩騷。文酒之盛,冠于北臺。著有《潛園唱和集》二卷、《潛園琴馀草》八卷,其中《潛園唱和集》已佚。林占梅《潛園琴馀草》約有詩一千九百馀首,寫作年代自道光二十七年(1847)迄同治六年(1867)。多詠骨肉親友、園居、游歷、時事、興懷之作。五言古、近體,善摹難狀之景,達難顯之情。作品風格多樣,平易曉暢法白居易,感時憂國似陸放翁,傷感興懷如吳梅村。臺澎道徐宗干評其詩「和靜清遠、古澹恬逸」、「詩味多琴味」。茲據(jù)臺灣分館藏《潛園琴馀草》 為底本,并參照下列對校本編校:李清河藏《潛園琴馀草》(以下簡稱李本) 、李清河藏《潛園詩抄》(以下簡稱李抄本) 、連雅堂《臺灣詩薈》(以下簡稱薈本) 、臺灣文獻叢刊《潛園琴馀草簡編》 (以下簡稱臺銀本)、《新竹文獻會通訊》(以下簡稱文獻本) 、陳培桂《淡水廳志》、林維丞《滄海拾遺》、蔡振豐《苑里志》、鄭鵬云《師友風義錄》、連橫《臺灣詩乘》、王松《臺陽詩話續(xù)編》、林欽賜《瀛洲詩集》、賴子清《臺灣詩醇》、曾笑云《東寧擊缽吟后集》、彭國棟《廣臺灣詩乘》、蛻萒老人《大屯山房譚薈》。
潛園琴馀草·序及題詞
詩,樂章也。
詩言志,律和聲;唯知音者,始可與言詩。
桓譚「新論」云:『八音以弦為最,而琴為之首。
自虙犧削桐、重華被袗以后,襄陵之作、訓佃之操、思賢之曲尚矣。
漢、魏而下,以詩名者多以琴名;輞川「春江送別」、謫仙「清夜聞鐘」、樂天「池西秋思」、六一居士「受宮聲」、東坡「聞窗外歌」,其尤著也』。
稽中散「琴序」云:『吟詠之不足,則寄言以廣意』。
間嘗持此以衡近代詩人,今讀鶴山「琴馀草」而得之。
家青山之論琴況也,曰「和靜清遠,古澹恬逸」。
琴心也,即詩心也。
鶴山善琴,手揮目送,別有會心;故詩味多琴味。
山中訪隱、海上移情、理性返真、忘形合虛,殆有得于味外味者,絲桐云乎哉?
章句云乎哉?
仆解組退居,雨窗閒坐,手茲編而三復之,如聆「梅花弄」、「桃源吟」,不覺翛然意遠。
綴數(shù)言于簡端,鶴山可許為知音否?
咸豐四年夏五月,江左徐宗干識。
「山虛水深,萬籟蕭蕭;四無人蹤,惟石嶕峣」:此古琴銘也;鶴珊之詩近之。
鶴珊精于琴,詩學香山、劍南,得其神似;五言、古近體,尤善摹難狀之景、達難顯之情:所謂「秀語奪山綠」也。
大抵其少作多舒愉恬雅之音,間有天性語纏綿悱惻,如彈履霜;是可以覘其所養(yǎng)而得其性情之所近。
比年海上騷動,鶴珊同牧守竭力堵禦,一方賴以安固。
近復奉命籌辦海運,倡率捐輸。
其平日之蘊抱,至是而一露焉。
出其緒馀,發(fā)為詩歌以抒寫胸臆;不覺蒼涼感慨,憂從中來。
鶴珊之詩境將一變,又烏測其所至耶!
紹芳因公東渡,獲與朝夕從事;鶴珊獨心折予,皇然引愧而已。
他日者,紹芳和琴成聲,得與鶴珊相酬答;出其近作,正襟危坐,以薔薇露盥手讀之,鶴珊當為予鼓一再行,奚翅如刺船海上之移我情也。
小石愚弟黃紹芳拜序。
空桑之柱耶,瓊桂之姿耶?
繞梁之嗣響也,奪錦之馀思耶?
相賞有松石間意,移情在花月夜時。
海上禽鳥亂啼號,冥漠林木何處高?
結(jié)想只在云以上,駿馬走堤興倍。
忽聞石上泉流聲,一字一珠著手生;十指翻云風習習,留得琴韻到詩情。
詩情何俊逸,琴韻何悠揚!
相對兩不厭,郁郁石生香。
咸豐甲寅夏六月,潤堂洪毓琛題。
寫景則無奇不搜,深入劍南之室;言情則有感斯托,能摹浣花之神。
剛健婀娜,悱惻芬芳;真得味外味,不厭百回讀。
咸豐甲寅夏至后五日,古粵愚弟黃鶴齡拜手。
余年四十,即棄諸生而客于臺。
雖舉業(yè)盡廢,然詩歌、文史,結(jié)習未忘;恨可與談者,少耳!
林雪村都轉(zhuǎn),淡水巨室也;鄉(xiāng)閭以孝稱。
且篤于世誼交情,慷慨任俠,有東漢八廚風。
又聞其抱雅尚而多才思,彝鼎琴尊,珍怪紛羅;于書畫、絲竹、騎射諸藝亦色色精絕。
是清秘閣再見倪云林復生也,心欽遲之。
一日,詣其齋,流連茶話;偶及風騷,雪村色飛眉舞,若即欲疾趨青蓮、浣花之室者。
從此喜與余作玉屑談,遂延余為老馬。
然余猶有慮焉!
慮其綺年失學,馳騁京華;況家務叢雜,日不暇給,未有儉于腹而豐于才者、亦未有不勞其神而逸其趣者!
而熟知無慮也?
蓋其天稟超絕,加以數(shù)年來彈琴習靜,淡若書生,披覽勤、?繹切、商榷多,故其詩日進。
嗟乎!
今之傖父,于載籍及前賢名篇概未省識而以詩自負,塞滿牛腰;是打油釘鉸皆可以吟詩矣,牛童馬走皆可以談詩矣。
詩若是易也,何俟雪村乎!
雪村之詩,于中晚、宋人為近,于游覽、寫懷為長。
其構(gòu)思下字,如五丁開山,別通蹊徑;如李臨淮軍容,壁壘一新、旌旗變色;又如少翁奇術(shù),鉤營致魄,使李夫人活現(xiàn)帳中。
其杰句繁富,雖老馬識途稍效導引,要其心血固多人數(shù)斗矣。
或調(diào)雪村頗濫交,幾如坡公烏臺之累。
然雪村恒言:知我者惟黃公雨生、徐公樹人及馀數(shù)人而已;是濫而不濫也。
或又謂雪村多坎坷;邇者時亂年荒、骨肉喪亡,又付會計于紀綱任其侵盜,致詩日富、家日窮,悲憤時發(fā)于篇什。
然而昔人論詩,有「若非新變,不能代雄」之說;如雪村之「新變代雄」何疑!
夫雄于謳吟,即可雄于振作;使以治詩之道治家,屏斥奸邪如去浮煙浪墨,則一鳴驚人,賢者固不可測。
家將恢復,或不至如云林之終窮;詩愈精進,或可直入青蓮、浣花之室。
此吾所以望雪村也夫!
此吾所以序雪村也夫!
咸豐八年小春下浣,鎮(zhèn)平曾驤拜撰。
予自罷官旋里,輪指十有馀年矣;杜門不與外事,日以詩自遣。
意興所至,發(fā)為詠歌。
舉凡近代能詩之士,聞有佳著,未嘗不求而展玩之,嗜之成癖;雖更有可好之物,不與易也。
客冬黃翼南孝廉從東瀛旋,言其姊夫林雪村都轉(zhuǎn)天才峻特、經(jīng)濟恢涵,而性嗜歌吟,著有「琴馀詩草」甚富,尚未梓行。
予聞之,不禁躍然起曰:『是殆與予有同嗜者矣』!
因囑借觀。
其即景之作,俊逸警鍊、品格杰句,美不勝收,在白樂天、陸劍南之間。
其雜感、自述諸作,至性至情,真從肺腑流出,空所依倚,自成一家:一片惓惓愛國之誠,不能自已;所謂「處江湖之遠,不忘其君」者歟!
至其篇法簡老,渾成一氣,旋轉(zhuǎn)能達難顯之情;于少陵為神似。
蓋雪村少負不羈之才,繼以南游吳苑、北登燕臺,山川之助,胸次益曠。
歸里后頻遭大故,其抑塞無聊之氣無所舒發(fā),恒托之詩;「窮而后工」,信不誣也。
夫士茍所遇恬適而好為愁慘之詞,唐之戴叔倫、明之鄭善夫無病而呻,識者譏之;若雪村遭際迍艱、時事憂憤,其發(fā)為變徵之音,烏得以叔倫、善夫律之耶!
讀畢而歸之,爰書所見以寫傾仰,非敢云序也。
咸豐九年立冬后一日,雪椒楊慶琛書于絳雪山房。
昔羅威未識昭諫而嗜其集,永叔未識子野而愛其詞。
予從姻親林半癡耳雪村先生名,悉其能琴、善書,尤精詩學。
嘗贈以楹帖云:「雅量高涵,交情慷慨;天真脫灑,韻事風流」。
尚未知其詩足以推倒豪杰也。
及半癡袖其集草示予,受而讀之,知其有感于懷,輒托之詩,一掃風云月露之習故云。
生平所歷甘苦以及憂時憤事,絜領(lǐng)持綱,有條不紊;較諸雕飾一字一句之間以求合于古作者之林,其格律之高下為何如也!
先生席前人蔭,少年時,意氣自豪,不屑屑于名韁利鎖;長而歷游輦下,所以益壯。
夫以履豐席厚之身,而賢母獨能忍慈割愛,使之習舟楫之勞、閱風霜之苦,卒克和平心性、歷練才華,大變少小之習氣;賢母苦衷于是乎慰,先生詩學亦于是乎進。
觀雜感、寫情諸作,其不忘母氏之劬勤,非學有心得,弗能道也。
而又感念于妻孥之溘逝、友朋之翻覆、世難之凋傷,前后十數(shù)年間不勝聚散離合之異,故其抑塞無所告語,恒藉詩以遣之;此先生詩所以發(fā)乎性情,非雕蟲小技比也。
至七古如「譚生行」、「哭黃香鐵」諸篇,置之吳梅村集中,幾不可辨;其工力猶為深造。
他日或一遇其人,當為永叔之倒屣,豈苦羅威之偷「江東集」哉!
咸豐十年孟冬,愚弟廖鴻荃拜撰。
何必爭追唐與宋,能言情性即詩人。
十年泉石常懷國,千首詞章半憶親;殘月曉風皆寄托,春花秋柳亦精神。
卿云未出欣先睹,定有桑山香火因。
東瀛梅鶴繼西湖,好向孤山認故吾;海國幾人扶大雅,蠻鄉(xiāng)從此獲驪珠。
虛心下問君師竹,盲目隨聲我濫竽。
傳到洛陽應紙貴,騷壇處處識林逋。
山陰劍南后裔翰芬。
三百篇之作,大都忠臣、孝子、思婦、勞人之所寄托;微言大義,胥于是乎在。
唐、宋而降,取士皆不廢詩;我朝詩學昌明,人才輩出,固未可以詞章之末而忽之也。
雖然,詩亦豈易言哉!
無論靡蔓之音等于鄭、衛(wèi)者,不堪被諸詠歌;即如風云月露,雕琢雖工而非出自性靈,要亦卑卑無足道矣。
雪村先生,風雅士也。
素稔其善音樂、善書畫,而尤長于詩;著有「潛園琴馀草」,嘗以未獲一讀為憾。
既而中、倭搆釁,讓臺議成;與先生之哲嗣達夫司馬,同避居鷺門山中。
有李公湘蘅者,達夫之執(zhí)友、漢之鄉(xiāng)縉紳也;袖茲編示予而讀之,于寫物、言懷間得倫理性情之正。
其詞筆之清新、豐神之俊逸,殆合開府、參軍為一手。
友人咸慫恿壽梨以公諸世;達夫曰:『此素志也』。
夫以是詩之梗概,有曾籋云諸前輩敘而論之矣,予何言耶!
然有不能已于言者:以達夫蒐理遺書勤勤懇懇、不忍令前人美泯沒而無稱者,于以見孝思之不匱焉。
至煮酒論交,雅量高致;憂時憤事,感慨悲歌:具有乃父風。
如達夫者,蓋亦人杰矣哉!
爰不揣谫陋而為之序。
光緒二十三年仲冬月冬至前一日,桂嶺黃維漢謹識。